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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得娘娘?
    容宛月眼睛一亮,她这半个月也没有白待这尚膳监,还是知道一些反派的事。
    据她所知,这说不得娘娘就是反派的生母,本名叫作戴玲珑,她本是先太子的妃子,皇帝当时是太子的弟弟,被封为惠王。
    他看上戴玲珑,又想要皇位,于是发动政变,杀了先太子跟老皇帝,自己登基为帝,霸占了戴玲珑,并册封她为丽妃。
    戴玲珑很快有孕,次年生下男婴,后来宫内宫外都说男婴是先太子的孽种,戴玲珑与皇帝爆发了争吵,戴玲珑被打入冷宫,连同那个男婴也被弃置冷宫之中。
    宫内从此无人敢提丽妃母子,一旦有人提及,人头落地,所以偶尔说起冷宫丽妃,大家都称为说不得娘娘。
    而今七年过去,皇帝早已将他们母子二人弃置脑后,给冷宫送饭,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晦气,跟他们沾在一起,这辈子估计都没法高升了。
    怀想气闷的正是这个。
    容宛月听他说冷宫荒凉,路上满是积雪无人清扫,他重重摔了几跤,鞋都湿透,索性直接回来,饭食也没去送。
    容宛月不由地问:“不送真的没关系吗?”
    怀想以为容宛月关心他,便道:“没事,以前去送饭食的太监也会这么做,没人会在意。”
    连底层的太监也敢这样对待那对母子,看来他们的处境不太好。
    也是,被皇帝厌弃的妃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怀想讨厌这差事,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个接触反派好机会。
    她让怀想好好休息,自己代替他去送饭食。
    怀想惊讶地道:“罗宣不用,这么冷的天去那里做什么。”
    “没事,你刚跟吴安有龃龉,让他知道你没去他又该找你麻烦。我坐这里一天了,正好去松松筋骨,你再喝碗茶暖暖身子,歇一歇。”
    容宛月说着提起食盒,怀想想拦,容宛月已经走出去,怀想只觉得罗宣真仗义。
    仗义的容宛月此时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去冷宫的路上,怪不得怀想会摔跤,这冷宫边的雪竟然没人扫。
    一定是洒扫宫人踩高捧低,知道无人来此,干脆躲懒。
    她好不容易来到冷宫丽妃的住处,宫门旁的两根柱子风化开裂,上面的彩绘已经斑驳褪色,檐下四角布满了蛛网,正随着风轻扬。
    宫门上黑色草书“如霜居”,笔力强劲,匾额上尘埃填满字体的凹槽,更显萧索破败。
    这么冷的天竟然连侍卫都不在吗?
    容宛月拉住布满铜绿的门环轻轻叩门:“有人吗?”
    扑哧,几只乌鸦被敲门声惊到,叫着飞走了,粗嘎的声音越发显得此处寂静。
    容宛月又敲敲门,依旧无人回应。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摸错了地方,还是说里面……没人?
    她凑近,透过狭小的门缝往里看。
    里面的积雪似乎更大,院子里的雪及膝深,并无人清扫。
    院子一左一右有两棵树,看不出来是什么树,左边的只有枯枝,右边那棵树梢倒是有些灰绿的叶子,但下边树枝也是光秃秃的。
    右边的树下有一行模糊的脚印,那脚印不大,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
    树后房门紧闭,窗户上薄薄的一层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里面竟比外面还要破败。
    容宛月这半个月也看过宫里其他娘娘的住处,哪一处不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信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虽说是冷宫,也太破旧。
    “哐当”一声巨响,容宛月吓一跳,她定睛瞧去,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又合上了,这声音震得屋子似乎也在抖。
    是风啊。
    容宛月捂着胸口安抚自己,吓死她了。
    本来她就胆子小,这地方冷冷清清的,简直是鬼片现场。
    她再次凑近门缝,打算再试试喊人。
    “有人吗?”
    “来送饭食了。”
    “有人……”
    猝不及防,容宛月对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两人的距离只有三寸,那脸很小,颧骨还突出来,头发披散着,额前碎发结成几绺,眼睛特别大,瞳孔黑得像是一口看不到底的古潭,透过门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更可怕得是,他的嘴鲜红鲜红的,嘴角蜿蜒出一条血线,他歪了歪头,看着容宛月,就像是容宛月打扰了他杀人吸血。
    病态的白、过分鲜红的唇、冷漠的眼神,容宛月牙齿不停地打架,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居然是:他是吸血鬼还是东方鬼,我是拿十字架还是桃木剑?
    “啊!”
    容宛月忍不住大叫,那鬼居然精准地抓住她的手。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如一条冬眠的蛇,又像一把在淬了冰的三菱刮刀,在她的手腕上刮擦,她的皮要被划开了。
    容宛月一抖,用力挣扎,让她意外得是这鬼的力气还挺大。
    她猛然抽回手,手上的食盒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地脆响。
    容宛月低头暗道糟糕,要给冷宫母子的吃食摔了出来,冷掉的肥肉掉入雪水化开的泥地里,白米粥也成了雪泥粥,两个馒头也跑了出来,上面满是腐败的枯叶碎,难闻得紧。
    她忙蹲下来要去捡,可比她更快得是那个“鬼”,他早伸手一把抓起地上的肥肉不由分说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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