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罐明显是已经熬好的药。
鬼使神差般,李吟阁滤出些药渣装在了一个干净的小瓶子里。
事实上,李吟阁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喝的中药成分都是什么,结婚后易先生就开始熬这些中药给她喝。
说这是给她补精血用的,对她气血亏虚手脚冰凉情况的改善大有裨益。
可喝了那么长时间,除去每次来大姨妈时没有以前那么痛苦外,其它的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这药副作用还挺明显,每次喝完她都懒洋洋的不想再动弹,还特别的嗜睡。
她做的工作偏偏还需要全神贯注,以至于出了不少差错,老板对她的不满也越来越多。
李吟阁向易先生抱怨时他面上不显,私下里却帮她辞了职,等要好的同事打电话来问时她才得知。
因为这件事李吟阁和易先生闹了三天别扭,她气他随意就替自己决定一些事情,而不询问她的意见。
而易先生则一直坚定自己的行为,是为了她好。
于是在那三天里,家里的氛围低到了谷底,除去日常生活外,俩人没有任何语言和眼神的交流。
其实也可以说是李吟阁单方面不和易先生有接触。
到了第三天,易先生妥协了。
这短短三天里对易先生来说仿佛三十年那么久,每当他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珠珠时,都会被她凌厉还带些冷意的眼神吓退。
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亲近的感觉,不断煎熬着他,仿佛置身于十八层炼狱一般痛苦,寝不安眠、食不下咽活活把自己折磨瘦了几斤。
红着眼睛去道歉时还把李吟阁吓了一跳,向来精致的易先生胡子都没刮,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她给他搭配的衣服,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次卧房门前等她起床。
看那样子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见她开门时,易先生那惊喜还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神情,使李吟阁的心猛然一颤,让她不由自主地检讨这几天冷落他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强调几遍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又提出几点要求后她也就着台阶原谅了他。
毕竟这几天的分居使已经养成被易先生搂着睡觉习惯的李吟阁失眠了两天。
睡不好觉和吃不好饭一样,都是令她难以忍受的事。
这件事过去之后,易先生霸道的行事作风果然收敛了许多,吃穿住行都要反复问她好几遍确定她的想法,才会着手准备。
俩人的关系也恢复了以前的亲密,甚至更上一层楼。
所以药可能有问题,但易先生绝对不会做出对她不好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笃信。
“嗡嗡—”
被李吟阁紧攥着的手机一阵颤动,她低头一看,是易先生的视频请求,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对面人的说话声慢慢停了下来,见她没有接的打算便试探性地问道:“男朋友打来的?”
李吟阁没有否认,“是我先生。”
而问出问题的人身体明显一僵,本来端直的背脊也稍稍弯了一点。
“什么时候结的婚你看我都不知道,小阁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林深大声地说,企图用音量掩盖不由外泄的情绪。
“一年前结的,我没让办婚礼。”李吟阁语气平淡地回答。
听她说完,林深皱紧了眉头,刚想再说话就被李吟阁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她看了眼亮着的屏幕,对林深指了指窗边示意自己去那接个电话。
“喂,怎么了?”李吟阁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往常一样。
“珠珠,你在哪?”电话那头的易先生喘着粗气,仿佛在快速跑动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恐慌。
“哦,昨天那家店给我打电话说我东西落在那了,我就去取了顺便又逛了几个店忘了和你说了。”
李吟阁用空着的手搓了下耳垂,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慌。
电话那头的易先生行动虽明显慢了下来,话却一句接着一句步步紧逼:“那视频电话为什么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店里人很多我没听到,我一出来刚想给你回消息,你就打电话给我了。”李吟阁解释道,语气里还掺了点委屈。
听她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易先生的语气瞬间缓和了大半,“你现在站在原地找个地方休息,我过去接你。”然后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李吟阁收回手机转头的时候,被身后站着的林深吓了一跳。
“抱歉。”他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俩的对话,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你那位在生活上应该挺强势的吧。”
然后他就看到李吟阁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仿佛得到了鼓励般,他按捺住不断挣扎的廉耻心继续道。
“控制欲极强又没有安全感,现在又在偷偷服用治疗幻视幻听的中药,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不,确切地说他已经得了精神分裂。”
“得了精神分裂症的患者非常危险,通常会出现攻击他人的恶劣现象而且这病根治起来特别麻烦。”
林深快速说完这些,然后看了李吟阁神情如常又继续试探地说:“精神分裂还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遗传给后代,趁着、趁着你俩结婚还早没有孩子我劝你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