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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箱?你们又不曾有过来往。”高公子有些为难,一面也有些疑惑为何妹妹忽然想起去给沈二小姐添箱,“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感谢她不是?你莫要忘记了,如今你叫人笑话,而已有她的一份功劳。”
    若是她不逼那王玉臣的话,王玉臣也不会说出那番败坏妹妹名声的话。
    所以在高公子看来,那沈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水汀却不是这样看的,要说她怎么和钟玉嬛是手帕交呢。又或许都是女子,所以看法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此刻听到自家兄长这话,连忙道:“哥哥怎么能这样怪罪沈二小姐,你不想想,若不是她今日揭穿了那王玉臣的嘴脸,往后我糊里糊涂地嫁了过去。”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如果,哪一日父亲也不是当朝相爷了,他是不是也要弃我而去?”
    “他敢!”高公子连忙道。
    “哥哥,这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定安侯府和沈家退婚,就是最好的证据。”她今天下午想了一下午,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若真到了那地步,自己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高公子见此,没在言语,片刻才道:“我们去吃饭,添箱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只是这话他不过是哄一哄妹妹罢了。
    怎么可能让妹妹去沈府给沈羡之添箱?这不是打天子的脸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那沈相爷才撒手走,天子就立即让人撤掉了相府的牌匾,由此可见对于功高盖主的沈相爷是何等的不喜。
    难不成那沈二小姐真以为,天子将她这个才被退了婚的山野村姑赐给瑾王爷,是恩典么?
    因此,他怎么可能为了妹妹的妇人之见,让她去往沈相府呢?
    只是高水汀不知晓兄长心中的算计,吃过晚饭还满怀欢喜地去挑选自己的首饰,准备送一两样最有意义和价值的给沈羡之。
    隔日与钟玉嬛约见,自是少不得提起此事。
    不过想起钟玉嬛心中挂念着瑾王爷,便连忙将话题给止住。
    哪料想钟玉嬛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不必在意我,我如今也想通了。更何况沈二小姐对你,其实也能算是救命恩人。”
    这话倒是不严重,这姑娘家嫁人,便如同第二次投胎。
    昨日因沈羡之,叫大家看穿了这王玉臣非良配,好让高家及时止损,不然高小姐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不过钟玉嬛听到她要去添妆一事,不禁笑道:“你不必忙活了,你大哥的话,只怕是哄哄你而已。”
    高水汀自然是不相信,“我大哥自来疼我,是他亲口答应我的。”
    钟玉嬛摇着头,“有些事情你不知晓,你大哥却是心中有数的。”天子将沈羡之许给阿瑾,不过是因为沈羡之是前相爷的女儿,名声上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可事实上现在的沈家,和寻常人家又有什么区别呢?无权无势。
    给不了阿瑾任何帮助。
    天子是不给阿瑾任何站起来的机会的,倘若高相爷家如今主动与沈家交好,那天子又当如何看待高家?
    那高公子即便是再怎么宠爱妹妹,也不会这么没谱。
    只是这些事情,钟玉嬛却是没有办法和高水汀说的,暗自在一旁叹着气。
    阿瑾的这一生,只怕就止步于此,从此留在西南。
    钟玉嬛替夏侯瑾惋惜,明明他和夏侯瑜的父亲,才是正统的嫡太子,可是哪料想这命运捉弄人呢?
    如今陛下对他们兄弟俩如此防备,变着发的打压,将沈羡之赐婚给阿瑾,就是断了阿瑾往后利用婚事的心思。
    天子是一点旧情面没有给阿瑾留。
    然而被钟玉嬛一直挂记在心上的夏侯瑾,此刻正在试穿着喜袍。
    琢玉替他将外袍套上,看了看眼前王爷,又看看镜中的王爷,做了一番对比,十分满意,“这大红大紫就是不错,王爷看着精神了几分。”
    “是精神。”夏侯瑾看了一眼,谈不上多喜欢,如今他只想早些回到西南去。
    不知道二弟伤势如何了,奈何这婚期还没到。
    对于沈羡之这个未来王妃,有些担心起来。
    他此前本来就觉得沈羡之不像是传言中那样愚笨,昨日当街训斥王玉臣那番话,更是有理有据。
    按理他该高兴,自己这未来的王妃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但是现在心中更多的是担忧。
    于是忽然朝琢玉吩咐道:“你去沈家一趟,替我给二小姐带一句话。”
    琢玉应了声,“爷您要带什么话?”难道也是‘我想你’?
    然而却听夏侯瑾说道:“告诉二小姐,过慧易折。”
    “……”琢玉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话?不过还是在下午去沈家的时候,将此话带到了。
    沈羡之听了,心说他这是不满昨日自己在街上的事情,觉得自己锋芒太过。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告诉你们家王爷,多吃饭少管事,保他能活到九十九。”这还没成亲呢,居然就想管自己?就他?想什么美事?
    好叫琢玉一阵尴尬,但也只能将原话带回去给自家主子。
    沈灵之自打见着二姐姐教训王玉臣之后,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谓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眼下听到二姐姐这样给瑾王爷回话,琢玉一走,便有些担心道:“二姐姐,这样会不会惹瑾王爷生气了?”
    毕竟以后和二姐姐是要做夫妻的,和睦最是要紧。
    “你确定是我惹他生气?”不是他惹自己生气么?多管闲事,难怪一直病恹恹的。
    这话将沈灵之是怼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半晌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二姐姐,你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人么?”
    沈羡之想了想,暂时没有吧?她眼下就怕没钱。
    没钱怎么搞事业?又觉得四妹妹这心态有些问题,居然会觉得是自己惹夏侯瑾生气,当即便要给她扭转过来,“灵之,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会是我惹他生气呢?明明是他先来惹我生气的,难道你就觉得男人的话,女人就必听不可么?”
    沈灵之虽然觉得不是男人所有的话女人都该听,但是……
    只是没容她多想,沈羡之又继续说道:“别听那什么在家从父再嫁从夫的鬼话,女人也是一个独立体,咱们又不是谁的附庸品,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么?”
    沈灵之半知半解地点着头,“可是姐姐,自古……”
    “自古以来这男人还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反正往后你一定要清楚,做女人千万不要想着做小伏低顾全大局,这样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当然也不是说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但是女人一定不能失去自我。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得出来的总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而她让琢玉去回那让夏侯瑾别多管闲事的话后,那边就再没有消息了。
    此前有什么点心水果的,还偶尔送来,现在彻底是断了音讯。
    沈灵之不免是担心,只怕是瑾王爷生气了吧?
    原本还想要试着劝说沈羡之不要太刚硬,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未来的夫君,须得顾全他的面子才是。
    不过还没找着机会说,这大婚之日就逼近了。
    瑾王爷身份尴尬,沈家这边没了什么亲戚,所以可想而知,这婚事到底是有多清冷。
    最要紧的是,那结亲的新郎官昨日还感染了风寒,今日起不来了。
    沈羡之这边,连个送亲的兄弟也没有,也没父母长辈,拜别了父母的灵牌,是她那个病恹恹,出行也需要两个丫鬟架着的姐姐带着两个小妹送到门口。
    她也是自己上了轿子。
    同样被全城议论的除了她的婚礼清冷,无兄弟送嫁,新郎官也不曾来接新娘子之外。
    还有她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
    可把姑娘们羡慕坏了。
    只能暗地里想,她就算是陪嫁了整个沈家又如何?那瑾王爷分明就不待见她,不然的话这病来得好巧。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大魂这日病着了。
    直至拜堂的时候,夏侯瑾被人扶着出来,沈羡之透过那红盖头,瞧见了夏侯瑾的手,大红色的袖子衬托下,那手白得不像话,怎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白,心里才相信大抵是真的病了。
    她就想这夏侯瑾不该那样小肚鸡肠,还在为那日自己说的话生气,故意羞辱自己呢。
    主婚的人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同样也是夏侯瑾的亲姑姑,玉华长公主。
    她是真的心疼这个侄儿,但奈何又帮不到夏侯瑾什么,拜堂那会儿,沈羡之听着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哭腔。
    不过沈羡之也没多管,主要也管不上,拜完了堂就被送到新房中了。
    原本今日是大喜之日,可是偌大的府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沈羡之一路被扶到了正房,这一路上就没听着什么热闹的声音。
    不过想来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给夏侯瑾贺喜?
    最多也就是打发人将礼送到罢了。
    所以沈羡之被扶进新房没多久,就听见喜婆管夏侯瑾讨喜钱的声音。
    她有些惊讶,这还没天黑就来了?一面偷偷嫌弃红盖头,朝着丁香示意,叫她去探一探。
    哪里知晓,丁香这一去不复返,等着再度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是夏侯瑾了。
    他进来好像坐在椅子上自顾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来,拿了撑杆将沈羡之头上的盖头掀起。
    沈羡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所以夏侯瑾一挑起撑杆,她就抬起头来,本是要抱怨的,但正好对上一双干净明亮且又好看的眸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夏侯瑾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王妃不可能像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夸张,但最起码是五官端正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端正得有些过分了。
    因此也是有些意外。
    又叫沈羡之这样直白地盯着,有些不自在,连忙抬起手,“这凤冠太重,我……”
    不过话未成说完,就被沈羡之笑着打断,“你别动,我自己来,你身体不好,这种重活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说着,已经将那沉重的凤冠摘下来了。
    美人呀,还是个病美人。
    咋一眼看去,这夏侯瑾的外貌满足了她对未来夫君的所有幻想,就是不知道这性格怎么样?
    不过不好也不要紧,有的是时间,总能将他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夏侯瑾其实还是头一次和女人离得如此之近,即便晓得她现在是自己的王妃,两人是夫妻,是不用避嫌的。
    但仍旧觉得不自在,要坐也不是,要走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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