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回来了吗?
唐韵想着,疑惑的走进了屋子里,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她就进去了。
这刚走进去,就被眼前的那些东西震惊到了。
那是一副相当大的菩萨壁画,冷不丁地看到这画像,唐韵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再看一眼,觉得这画像非常的熟悉,细细想一下,唐韵突然记起,这不就是那副被盗窃后公开在某个所谓的文化节上,被展览的壁画么?
震惊之余,唐韵反应过来这是临摹的范本,真正的早已不知去向,仅留残余的碎片分散在遗址周边。
临摹的版本尽可能地还原出土之前的色彩,可真迹上面远比这个斑驳,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被偷盗转移,菩萨的面部早就惨白一片,仅剩黑色的线条,光想起,那菩萨似乎都在悲戚。
唐韵想着想着便感觉后背有些毛毛的,立刻转移视线走进里屋,可没料到,屋里的灯却在这时突然熄灭了!
她浑身一紧,余光瞄到菩萨的那副尊荣,手心不由得沁出了汗液。
马博泽曾告诉过她,要是在祖宗物面前,可不能大呼小叫,要极其尊重,保持礼仪。
虽然唐韵知道这是马博泽故意吓自己的,但这时候,她还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她下意识想放声喊穆教授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唐韵伫立了一会后,等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才一点点的往里屋那边挪动。
然而这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只见窗户那投来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小步挪动着。
唐韵睁大眼睛,正要疾步朝里屋里面跑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身后把她猛地拽到墙角,嘴巴被人牢牢的捂住!
她满额头的汗,近距离间,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嘘,先别出声。”
男人将她困制在墙角,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发出声音。咫尺间,他听到了唐韵那剧烈的心跳,不忘打趣道:“胆儿挺小啊。”
若隐若现的轮廓让唐韵感觉到熟悉不已,尤其是男人冲锋衣的面料,摩擦在她的手背上,唐韵逐渐变得冷静下来。
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袖示意,在他的手松懈几分后,唐韵压低声音,轻轻问道:“外面那是贼?”
男人轻言:“没准。”
唐韵眉头狠拧:“这也太猖狂了!都这么野蛮的吗?!”
公然盗挖文物不说,还偷到文管所来了,仗着上头没有正视起来,就肆无忌惮。
“嘘。”
男人伸手封住了唐韵的嘴唇,热乎乎的触感让她很不适应,感受到他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她别扭的热了耳根。
不动声色间,与男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外面原本小心翼翼地人影突然窜动!下一秒,由远及近的传来阿姆的声音:“穆教授,穆教授你还在吗?”
窗外人影也在顷刻间不翼而飞。
没多大会,阿姆便打开了两扇木门,手里还拿着一根燃了半截的蜡烛,冷不丁的发现他们二人“亲密的”在角落里,阿姆愣在原地:“这……实在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我不是有意的,你们继续。”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房子,唐韵想也没想冲了过去,叫住他:“诶阿姆,你想什么呢!事情可不是那样啊,你别乱脑补。”
阿姆笑呵呵地露出雪白的牙齿,一会的时间,里面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唐韵抬头瞅了一眼,阿姆连忙说道:“方才电表出了点问题,我正找人维修,这会来电了!”
“穆教授,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听到阿姆冲背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唐韵还以为穆教授出来了,连忙转过身。
岂料只看到刚才堵自己嘴巴的男人。
他此时戴着一副半框眼镜,衣服还是白天那套卡其色的冲锋外套,耐脏的很。宽松的黑色裤子下还穿着一双马靴。
院里明亮的月光让他的脸清晰可见。
流畅的外轮廓,加上端正的五官,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已三十好几。
戏谑地目光里让唐韵感觉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唐韵这才看清,挂在他胸前的证件牌,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穆清明。
穆清明轻嗯一声,目送着阿姆走了出去。
随后一手拎起唐韵的卫衣帽子,将它盖到唐韵头上,随手捏过她的工作牌。
目光在牌上流转,薄唇轻启,意味深长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唐韵?”
唐韵大梦初醒般,局促不安地扯了扯嘴角:“穆教授。”
这时,她脑里飞速地记起白天那会,她在本尊面前说的那些屁话。
她发誓,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最社死的一次。
恨不得现在就扒开脚下的黄土地,一头扎进去,跟那些文物一起长眠算了。
穆清明仿佛看穿了她的尴尬,慵懒的松开手:“不用担心,白天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句都没听到。时间不早了,回去洗洗睡,明早八点辛苦来下这边,有个资料需要你帮忙翻译下。”
唐韵茫然的看着穆清明回走的背影,一巴掌拍到了脑门上,造孽!
谁会想到,那带着各种神秘传闻,光环加持的教授,竟然会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