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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姐应该知道近来都城中有人以本王的名义屯田之事吧。”丰王紧紧盯着姜禾的脸,以免错过她的反应。
    姜禾没有惊讶,也没有表露出对丰王的意见,而是淡笑点头,“自然知道。”
    姜禾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想要从姜家处分一杯羹,更不清楚这些事都是周玷在背后搞鬼,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当然会将她视作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姜禾竟如此冷静,此时并不是在御前,她还能完美的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愧是姜家的嫡女,处事沉稳老辣,心计远胜于常人。
    丰王舒了一口气,邀姜禾边走边说。
    此处离御书房不远,他不想让陛下知道周玷的所作所为,对丰王府起了疑心,连累到屿儿的名声。
    丰王的声音沉痛中带着一丝后悔,“本王有一养子,名为周玷,屿儿身子病弱,无法继承丰王府的全部家业,本王见这个养子喜爱经商,便将一半的家业交给了他来打理,可本王竟看不出他的野心勃勃,他利用本王的名号在都城中行诡谲之事,妄图将势力渗透进都城。”
    “本王发现之后,立刻便处置了他,算算时间,就在半月之前。”
    丰王说完之后,看向姜禾,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姜家的损失都由周玷造成,但是她不会坐视不理,只要姜禾开口,她可以尽数补偿。
    姜禾听后问道:“如此说来,北坊之事,还有那些受挑拨的掌柜,都是您的养子周玷一手所为?”
    她的眉头轻拧,这件事说起来着实不可置信,但是就在丰王处置周玷之后,那些掌柜的就彻底消停了,她使的威慑手段固然有效,可根源被掐断了,那些牵涉其中的棋子自然没了生息,少有几个不怕死的也不成气候。
    而且丰王没有理由骗她。
    周屿是被周玷害死的,丰王如此珍视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拿这件事做筹码。
    丰王长吁一口气,点点头:“没错,说到底是本王管教不严,无论你想要什么补偿,就算是丰王府的产业,本王都可以赠与你。”
    她在等着姜禾开口索要。
    “我要丰王殿下的产业作甚?”姜禾忽然轻笑道,她向丰王行了一个拜礼,“在商言商,其实这件事是晚辈实力不济,才被人算计比了下去,何况北坊的经营本就有问题,晚辈能从中吸取教训,已经是最大的补偿了。”
    母亲在商场纵横多年,尚且也有马前失蹄的时候,她如今还年轻,更应该多加磨练,这个教训来得越早越好,能让她日后练就更加敏锐的洞察力。
    而且,她要丰王府的产业作甚?这些大部分在丰地,姜家的商号主要是在都城。
    解除婚约以后,最好的便是不再和丰王府扯上半分瓜葛。
    见姜禾有如此肚量,丰王恨不得自己再有个儿子,好能继续这段婚约。
    姜禾倒也不是全听丰王的,在回去后还派人查明了一番,得知周玷近来真的将手伸到了都城中,赵掌柜也吐露出,指使收买她的人自称周老板。
    姜禾随后把真相告诉了赫睢。
    得知意图吞下赫家陆坊的人竟是丰王的养子时,赫睢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清秀的面庞上满是震惊之色。
    姜禾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便问道:“你认识这个周玷?”
    赫睢擦了擦洒在袖子上的茶水,敛下心神道:“对,我认识他。”
    同为男子,他和周玷算是为数不多涉身商场的了,赫家还曾经跟周玷做过生意,对方看起来是个漂亮阴郁的少年,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将丰王府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下面的人也都诚心追随。
    赫睢有一段时间甚至希望成为像周玷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商子。
    听赫睢说完周玷的情况,姜禾也不得不感叹,这的确是个商业奇才,不过却走了歪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险些被这样的人算计成功,她倒是不觉得丢面子。
    这次就算是长个教训,促使她从源头开始改变北坊的经营模式,商人最忌讳不懂得变通,北坊近些年来一直亏损,就算是没有周玷,也难逃关坊的命运。
    姜禾放下茶盏,看着赫睢,眉眼含笑道:“赫公子,我这有笔买卖,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谈谈?”
    “睢愿闻其详。”
    “王爷,查出来了,那日您遇到的公子是薛丞相的嫡子,薛凌玉,也是薛太夫的侄孙。”
    丰王听说过薛灵衣的名讳,大起大落后又官复原职,如今深得陛下的信任,姜禾应该就是搭上了她这条线,所以才将丰王府查了出来。
    “属下还查到一些秘辛,薛家主君与王君有些关系,两人本是一家,王君是主家嫡子,而薛主君则出身分支,分家出来后自成一家,如今也成了名门望族。”
    心腹也在奇怪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便顺手查了查薛家主君,没想到还真的出乎意料。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打听到的,当年离京前往丰地时,丰王便将都城里所有的亲信都带走了,彻底放弃了在都城中的势力,向陛下表示自己的忠心。
    如今的都城对于丰王来说,如同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如此说来,倒还真的是缘分。”丰王释怀感慨道。
    王君嫁给她之后,两个人过了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他的性子本就贤惠温柔,事事都以她这个妻主为先,平日也不曾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就算是十分想念,也只会在深夜时,躲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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