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玉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向姜禾,“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禾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央乐,冷笑道:“我方才在院门口看见他行踪鬼祟,如果只是抓个药不至于此,但若是还做了些别的,故意想要被人发现呢。”
薛凌玉认识姜禾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盯着一个人。
“我却是听不明白。”薛凌玉见姜禾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便出声询问央乐,“可是你犯了什么事?”
央乐虽不是他的人,但是伺候了他那么久,两个人好歹有主仆情谊在,现下央乐不知为何惹了姜禾不快,他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薛凌玉对待下人是极好的,央乐跟在他身边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眼下见他如此诚恳的问自己,央乐的心忽然有些揪疼起来。
可是相比之下,他终归是要对不住自己的主子了。
他伸出手指,指向桌子上的药包,索性闭上眼睛咬牙道:“薛公子,您厌恶小姐,自然不肯怀上小姐的孩子,之前不知您是如何避孕的,但是您这次却吩咐奴去抓避子汤的药方,奴不敢,可不得不听从您的吩咐,假借抓伤寒的药方,实则替您办了这件事...”
此言一出,最为惊讶的当属薛凌玉了。
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央乐居然说出这一番诬陷他的话。
“是何人教你说的,我根本没交代过你这样的事情。”薛凌玉险些破了自己的仪态,他满脸失望的看着央乐。
央乐将头埋得愈发低了,却还不忘火上浇油,坐实这件事。
“可小姐那么宠爱您,公子入府那么久以来都无孕,难道不足以说明事情吗?”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加上薛凌玉从前和姜家有恩怨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样一来倒真的给了薛凌玉做出这些事的理由。
“我只要你的一个解释。”姜禾忽然开了口。
薛凌玉不知从何解释,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干巴巴的话,“我的确嘱咐他去抓药,但绝对不是避子药。”
他的言语是那么的苍白,完全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只要一验这包药,证明是避子药,几乎就可以给他判了死刑。
他在姜家毫无根基,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人。
此时默默处在一旁的季大夫走到了前面,她拆开药包,拿出里面的药材开始逐一分辨。
没过多久,她就放下了药包,对着姜禾道:“回小姐,这的确不是治疗风寒的药。”
央乐陡然松了一口气。
季大夫的话还未说完,“只是却也不是避子药,而是滋补女儿家身子的强壮药物。”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季大夫说这话也有些难为情。
央乐摊在了原地,他不明白,对方明明是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为何还会有这样的差错。
待他撞上姜禾的眼睛时,才幡然醒悟。
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小姐。
“央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薛凌玉实在是不明白央乐为什么要这样做。
“薛公子的确是待我不薄,我也是真心想要服侍薛公子的,只不过公子应该知道我是从主君院子里出来的,自然有难以割舍的情谊。”
“你是说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父亲教你的?”姜禾冷哼一声。
先是央桃,然后是央乐,这两兄弟还真是情谊深厚呢。
央乐不语。
央桃是他的哥哥,他们两个自小都在主君的院子里长大,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是兄弟,都以为主君是给他们起了个相似的名字。
加之哥哥出事后为保全他,并没有与他联系,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他和央桃没有半分关系。
姜禾走到央乐的面前,扬起一个渗人的微笑,语气也冷得要凝冰般,“我倒是好奇央桃到底许了你些什么,能够让你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不过我现在的确有些后悔放过他这那条命了。”
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妄图想要翻出什么巨浪来,姜禾觉得自己是许久未曾发威,倒是叫这些人想要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拖下去,杖毙。”姜禾没有继续听央乐拙劣的辩解,对记薛做了一个手势。
记薛这时候也正经起来了,将央乐打晕拖了出去。
薛凌玉有些欲言又止,姜禾道:“你想要为他求情?”
薛凌玉的心现在还在剧烈的跳,若是姜禾方才信了央乐的话,恐怕两个人就会生出无法化解的嫌隙,杖毙虽不至于,但是他绝对也会痛不欲生。
薛凌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央乐好歹是伺候了他那么久,而且听起来也是被那个叫央桃的蛊惑所至。
他承认自己心软了。
姜禾说出杖毙那两个字的狠劲,是他第一次觉得,姜禾对真的动了怒。
记薛没有忘记姜禾方才做的那个手势,他将人打晕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待央乐醒过来时,便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姐说念你上次跪求侍卫救主,加之这段时间的确是尽心照顾,所以就放你一马,若是你那个哥哥再来找你,你就跟他说,不要再有一些非分之想了,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记薛丢给了央乐一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