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后院并不干净,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明目张胆的下手还是第一次。
特别是在她回到都城之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姜禾没有告诉姜父,而是直接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直接处置了这些人,暂时使姜家的后院能够清净一阵子了。
姜父事后问起,姜禾并没有说出真实原因,只说那些下人用得不趁心,便都换了。
她的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姜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京兆府尹办事的效率极高,而且那些贼人留下的痕迹并不算隐秘,这短短一日,苏雅万便又登门。
“刺杀你的那些贼人抓到了,都是有些江湖势力的杀手,请来可不便宜,确定要都杀掉吗?”苏雅万这一抓到便急匆匆的赶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姜禾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苏雅万灌了一口茶水,刚吞下去就道:“我寻思你还真的不要口供了?”
姜禾从袖中拿出两张纸:“这是车夫的口供。”
苏雅万接过去快速扫了一眼,不由感叹:“啧,这是由爱生恨啊。”
这五皇子不知何时居然在姜家安插了人,这车夫和侍卫长都是听从他的指使。
车夫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姜家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死了好几个,他却只是腿上受了伤,回来后还不顾自己的伤势攀咬薛家,怎么看都是故意想要坐实刺杀是与薛凌玉有关。
若非薛凌玉高烧,侍卫长很有可能还没那么快暴露自己。
口供之后便是侍卫长的招供,苏雅万看得太阳穴直跳:“车夫隐忍到现在才露出马脚,可是这个侍卫长的来历一看便有些古怪,你为何还要派她去小院子,难不成...”
苏雅万忽然有一种姜禾是拿薛凌玉作诱饵的错觉。
若是五皇子真的视薛凌玉为眼中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禾用冷静来掩饰自己,“我没想到他如此急不可耐,事情险些超出我的掌控。”
她本来是想诱侍卫长对薛凌玉动手,没想到薛凌玉却忽然高烧。
她之所以调回记薛,便是想要护薛凌玉周全,谁料计划居然生了变故。
“可是五皇子真的是因为你才想要对薛凌玉下手的吗?”对这一点,苏雅万很奇怪,五皇子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喜欢姜禾。
况且姜禾对他一直没有表示,怎么就值得他动手害人呢?
“薛凌玉以前是都城中人人称羡的世家公子,五皇子也不能与其争锋,心里自然存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想要选我,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薛凌玉。”
若是五皇子真的中意她,那些杀手又怎么会一开始是真的冲着要她命来的。
留着她一条命,也只是为了让她误会薛凌玉,亲手处置他罢了。
苏雅万啧啧出奇:“男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我等人却是不懂。”
“看来若是你不想娶五皇子,将薛凌玉送走倒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姜禾沉默以对。
如今姜家后院已经被清理完毕,薛凌玉待在这里会比以前更安全。
除非他自己有本事逃出去,否则姜禾不会放手。
薛凌玉烧得昏迷了许久,半梦半醒间感觉整个身子都飘起来了,耳边似乎还听到有人说话,他想抬起手指,却发现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他还只有十五岁,姜禾送了他一对亲手做的鸳鸯风筝和一支簪子。
他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代表的意思,于是便收下了。
一次偶然被父亲发现,命他亲手折断风筝和簪子,将东西退回姜府。
央乐见薛凌玉的眼皮动了一下,激动道:“公子好像要醒了。”
薛凌玉昏迷了两天,烧退了也不见醒,这可急死人了,季大夫还说若是再不醒的话,恐怕以后想醒都难了。
姜禾走到床边,见他的确有要醒的迹象,原本红润的嘴唇干涸得都起皮了,却动了动,仿佛在努力着要说些什么。
她俯身凑近去听。
薛凌玉的嗓音沙哑,吐字却很清晰。
“姜禾...姜禾...对不起。”
姜禾浑身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薛凌玉。
他还未完全清醒,说的还是梦话。
是在梦里对她道歉了吗?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替薛凌玉掖了掖被角。
姜禾叮嘱央乐:“记得去叫厨房熬些清淡的小粥,你家公子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特别不准他再吃皮蛋瘦肉粥。”
见姜禾有要走的迹象,央乐追问道:“小姐您要走了吗?您都守了那么久,公子都快醒了。”
姜禾点点头,“商号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好好照顾公子便是。”
记薛一听姜禾要走,刚才还蹲在角落里打瞌睡,这下子立马精神起来了。
他都陪着小姐在漂亮哥哥的房间里待半天了,爱玩闹的性子被压抑得难受极了。
姜禾却为他安排了其他的任务:“记薛,你留在这里,若是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记得来叫我,一个人不要逞能。”
记薛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姜禾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薛凌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