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遇安将沈樱桃的袖子一撸,把镯子给她戴上了。
沈樱桃的思绪早已随着陈遇安的话音飘到了这枚镯子上,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阵儿,抿唇问道:“老爷,那这暗器上的毒厉害吗?”
“见血封喉。”陈遇安言简意赅,声线虽淡却非常笃定。
沈樱桃觉得也是,这么小的镯子里藏的暗器若想效果好,是肯定要淬有剧毒的。否则发射出来扎在别人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有什么用?
她的脸色一时古怪。
想了想,还是准备把镯子从手上撸下来,因道:“那这东西我不能拿,太危险了!”
陈遇安的性子虽然属于外放型的,但他内里其实也很敏感多疑。这么一只能够让人见血封喉的暗器被戴在他身边奴婢的手上,他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为了让陈遇安放心,沈樱桃不想用这暗器。
反正她运气好,还了解剧本,再加上跟在陈遇安身边,他和他手下的人都能保护她。暗器这种东西么,对她来说并非必要。
“没事儿,”
陈遇安眸色一动,像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将她的手拦住:“你安心戴着就是。”
——他的确多疑,往常也的确绝不会允许能影响到自己安危的东西出现在身边。
但是,他偏就要将这唯一的破绽与信任留给她。
他乐意!
……
沈樱桃和陈遇安二人在马车内独处的过程中,马车也一直徐徐往城外行驶。
待到出了城,车子也放飞自我,行驶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沈樱桃自打穿越过来以后还是头次坐跑得这样快的马车,她一时感到新鲜,离开座位到车门附近把帘子掀开,仰起脸去吹马车行驶时带来的小风儿。
春风拂面,她轻轻闭上眼。
脑海中不知为何忽地冒出了刚才自己在陈遇安怀里哭的时候,他轻拍自己肩膀,说“乖一点”的场景。
当时的他轻轻的柔柔的,就像这春风一样……
只此一时,沈樱桃陡然睁眼。——她这时候才猛地发觉,刚才陈遇安对待自己好像有点儿太温柔了。
温柔到她回忆起刚才那段场景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嘴角带笑,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一道温乎乎的气流仿佛随着扑面而来的春风,从刚才被陈遇安轻抚过的皮肤上钻入体内,弄得她心尖儿上痒痒的。
唉,不行啊!
沈樱桃又闭了闭眼,心道:“以后再写文一定要把反派写得丑一点,坏一点。像陈遇安这么好的反派,随随便便一个小动作,一句话都能把人撩得找不着北可咋整啊?”
她作为小说作者,可不敢对自己笔下角色有任何非分之想,那不成梦女了么?那多怪啊!
可不敢可不敢,不敢不敢不敢!
沈樱桃连连在心里说了好几句不敢,才总算把自己心头那点儿异样的悸动给压了下去。
这时候她风也吹够了,翻身回到车里。
手上的银镯挺有分量,因此也很有存在感,随着她的动作在腕子上晃了几晃。这一晃,却又不免勾得沈樱桃回想起了刚才被陈遇安捉着手腕,与他肌肤相贴时的感触。
她再一抬头,见陈遇安斜着身体坐在车座上,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一颗心就在此时,不由自主地开始砰砰狂跳。
“……”
沈樱桃心道完蛋,暗骂自己可真是不争气。
她于是也没有往陈遇安跟前靠近,只找了一处角落坐下,小声道:“老爷,婢子累了,想要倚在这里睡会儿。”
“嗯?”
陈遇安眼梢微挑,似是奇怪她当下的举动。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小幅度地一个颔首,闲闲道:“睡吧。”
得了陈遇安同意,沈樱桃才合上眼睛。
她也是真累了,没多久便真的打起盹儿来。马车颠簸,她迷糊了许久后,在半梦半醒之间发觉天色已暗,时候应该不早了。
也不知道陈遇安吃饭了没?
她临行前带了一包酥皮点心,睡着前忘了拿出来给他。所以他要是吃过晚饭的话,肯定吃的是车队带的干粮。
他那么矜贵的人,也不知道那些硬邦邦的干粮他咽不咽的下去?
沈樱桃朦朦胧胧地想着,很想趴起来把点心拿给陈遇安吃一点儿。但她好像被鬼压床了,虽然脑中清醒,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此时,她听到车内有人说话!
“千岁爷,沈姑娘现在睡着,听不见咱们说话。您看……宫中那位的事儿现在该如何处理?属下得了您的吩咐,才好给京中回话。”
半晌过去,才听陈遇安慢悠悠地应了一声:“成。”
接着又冷笑:“我从没说可以放过那贱人,既然我没吩咐,便按之前的法子折腾她就得了。不必管她是死是活是疯是傻,一切照我说的来。——你就这么给京城那边儿回话,让他们以后不要再问这事。”
“可是千岁爷,”另一人似是为难地道:“圣上他似乎对此已经提起注意,咱们若是再像之前那般……未免惹得圣上不悦,您觉得是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