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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转身,飞快道了句:“我突然想起今天茶楼有事要去一趟!老爷再见!”
    言讫,小跑着遁出陈遇安的视线。
    陈遇安站在原地许久,待得远处已经彻底不见了沈樱桃的身影,他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少顷时候,又是一个摇头,一声轻笑:“怎么……怎么还生气了呢?”
    他心中那股怪火,此时此刻已经被她刚才又是鼓腮帮子又是跳脚的反应彻彻底底地浇灭了。
    ——他就知道,她永远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他也必然不会真的将卖身契还给她,让她离府嫁人。他可没大度到这个地步,相反,他自私得很。自私到只要想一想她嫁人生子、伺候夫君公婆等场面,就恨不能亲手把想象中的一切撕裂碾碎,将其变为齑粉。
    将她永远禁锢在她身边,不允许她做个正常的女子。
    可是她却说……
    不是每个女人一生的理想都是家人生娃和相夫教子。
    那她的理想是什么呢?
    她的理想中,又包不包括他呢?
    只这么短短一瞬之间,陈遇安坚持多年的目标,忽然就有些动摇了。他打心底里萌生出来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沈樱桃不愿他去滇南,希望他就一直以这副不能动用内力的废物身子陪在她身边儿,他也可以选择不去滇南。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她和他在一起,势必会像之前几次一样遇到危险。所以他不可能永远像这样当一个废物,他要成为世间最强,也让她成为最强者的身边人。
    ……
    沈樱桃不知道陈遇安最后是如何说服他自己的。
    只知道去京郊神庙烧出行香的马车上,他对她道:“滇南,我带你去。一路上你想吃什么,要玩儿什么,我都懒得管。”
    “只你得给我记住了,待得车队越过黑瘴岭,前方有一座黑白雪山。唯独那处你不能与我同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附近城中不准乱跑,懂么?”
    前一秒还一脸严肃,明显心情不佳的沈樱桃突然双眼明亮,喜笑颜开:“没问题!”
    ——反正到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她能随他一道离京,到时候她趁乱偷偷摸摸地跟他进雪山又有什么不可能?
    “老爷!”她不遗余力地夸赞陈遇安:“您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大大大好人!”
    陈遇安展臂往车座上靠了靠,一副“爷懒得搭理你,快闭嘴”的样子。
    沈樱桃于是乖乖闭了嘴。
    当下她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满脑子想的都是待得陈遇安安然无恙地从滇南回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又成功和主角团达成和解的圆满景象。
    她这个当作者的,到时候也算是功成身退。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再带上一大笔自己赚的钱,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至于陈遇安肯不肯放她走这件事。
    去年的沈樱桃一直觉得要让陈遇安放她离开是个大难题,但是现在么……她越来越觉得他其实是真的非常非常心软,非常非常好欺负一人。
    只要她想,就一定有办法从他身边儿离开。
    彼时,马车行至京郊神庙。
    陈遇安每次来诸如此类的地方都会提前派人递上书函,神庙这边儿便会把当天的头柱香给他留着。
    ——原文中说过,陈遇安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平时最喜欢出资在京城周边建设各种神庙。其中他最为信奉的就是清源妙道真君,别名二郎神。
    这次来的神庙就是一间二郎真君庙。
    虽然迷信这种东西跟陈遇安这样的人放在一起好像不太搭嘎,但原文中设定就是如此。沈樱桃也没找到其他关于这方面的线索,又听陈遇安说前往滇南之前要先入庙烧香,所以便一直觉得他应该确实是虔诚信奉神灵的。
    然而……
    沈樱桃被陈遇安要求代他烧头柱香的时候用余光一瞟,看到了他双臂环胸靠在庙墙上,连眼皮都懒得掀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该有的模样吧?
    沈樱桃怀着疑惑举起头柱香晃了三晃,倒也有非常真诚地默默请求,希望如果真有天神在上的话,就看在陈遇安每年都给他们修庙供灯的份儿上保佑保佑他吧。
    随后她将三炷香插入香炉。
    陈遇安此时踱步上前,垂眼看她布满疑云的侧颜,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因曼声询问:“怎么了,觉得爷到这神庙来不肯亲自上香,不够虔诚?”
    “……”
    沈樱桃顿足怔然片刻,最终憋出一个字来:“嗯。”
    这次陈遇安没有对她故弄玄虚,他抬手挥了挥三炷香头顶上飘散而来的烟雾,示意她再往前靠近香炉一些。
    沈樱桃照做。
    旋即她听他说:“看见这些白烟了么?人们烧香上供,认为神要的就是这个。但是你再仔细瞧瞧,白烟底下一炉子灰。遭人嫌,没人要,最后尽数倾弃,可是若没有灰,又哪儿来的烟呢?”
    “这世间有光便有影,有烟便有灰。身为神明,却不能将光与影、烟与灰公平对待。——那么,爷信这玩意儿作甚?”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忙着日万没有及时回评论嘤嘤嘤,明天就不日了。
    ◎最新评论:
    【最后一句好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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