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浓:“十一点了。”
钟声晚明白了,枕头边上的手机递过去:“我去洗手间。”
他乐意被管着。
更或者,被提醒按时睡觉按时起床这种事,不是管,是关心和记挂,上辈子没怎么享受够,如今有了,很珍惜。
甚至生怕延误了,这种挂念被打击了积极性,会少掉。
贺应浓将手机放好,又将钟声晚摊在被子上的书也收好,将被钟声晚靠过歪歪扭扭的枕头放正。
钟声晚钻进被窝,面朝贺应浓侧卧:“浓哥晚安。”
袖子被被子带起了一些,露出手腕上一圈青色,他皮肤白,楚锦宸手劲又太大,留了痕.迹。
他没留意这个,见贺应浓忽然坐起来,看脸色还很不好,有些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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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晚要结婚了。
钟声晚是去书店买书的时候知道自己手腕青了的, 一圈儿印记,似有若无的疼,不过只要不碰, 倒在可忍受范围内。
回家也没抱怨。
不想提楚锦宸这个人。
再说了,男人么,这么点疼不至于到处说。
直到现在, 坐在卧室配套的小沙发上,手伸着, 被贺应浓用棉签涂活血化瘀的药膏, 末了还用纱布缠一圈,免得药膏被蹭的到处都是。
伤被看见了,到底怎么回事也就说了。
见贺应浓脸色还是不好看, 往前凑了凑:“浓哥, 我没吃亏, 真的。”
贺应浓脸色不好看的时候也不难看,只是眉宇压低, 神情内敛,透着一种压人心魄的冷意。
人有气场这一说。
一般人见了他这模样可招架不住。
不过钟声晚不怕。
他从上辈子看书的时候就觉得贺应浓好, 到如今两个人熟的不行, 就更不怕了,不过倒的确有几分心虚。
被关心着自己的人发现受伤, 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贺应浓将药膏、纱布收进药箱, 又把药箱放回去,卧室不小,但他那双大长腿过来过去, 干什么都利索。
利索但不急躁, 很稳。
忙完了一回头, 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钟声晚眼珠子几乎跟着他转的,少年火红的衣服,脸小,还白,在这样安静的深夜,竟有几分可怜。
贺应浓在心底里叹口气。
他是生气,但不是生钟声晚的气,气楚锦宸没轻没重没规没矩,也气自己当时不在场,即使知道这件事是意外。
沉默只是在消化自己的情绪。
到钟声晚跟前,伸手:“以后我尽量陪着你。”
钟声晚搭着贺应浓的手掌站起来:“好啊。”
晚上,钟声晚依旧睡的很快。
心里不压事就是这样。
过去吃不饱穿不暖过,最糟糕的境遇都经历了,诸如楚锦宸、姜宇之流,即使白天遇到过,也并不放在心上。
睡着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脑袋又蹭啊蹭的去了不属于自己的枕头,很快的,手也过去了,腿也过去了。
舒服了,呼吸都更缓了。
这大概叫趋暖性,一个人的时候倒安分,但感知到更暖和的地方,不自觉就......
贺应浓还没睡着,他睡着了睡眠也很浅,很容易醒,更不要说被当抱枕了。
窗帘留着一道缝隙。
月色落一帘在床尾,让室内朦胧胧的亮。
借着那亮,他把钟声晚因抱着他胳膊而折压着的手腕轻轻挪出来,能摸到手腕上的纱布。
挪的容易,但总不能一直捧着。
得放个不被压到的地方,还得顺着肢体的自然方向。
到最后,把钟声晚的手臂平展展的搭自己胸口,又盖上被子。
听说胸口放东西会做噩梦。
不过对贺应浓来说,钟声晚手臂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
他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钟声晚醒过来,大床上又是他一个人,枕着的也不是他自己的枕头。
一回生两回熟。
没怎么惊讶,还在床上醒了一会儿神才起床。
没有天天赖床的基因,这天赶上了和贺应浓一起吃饭,两个人一起出门,他去家里陪钟父,贺应浓去上班。
巧了,还顺路。
六生开的车,钟声晚和他打招呼。
六生热情极了:“钟小少爷早!”还一个劲的往后看,心道自家少爷眼光就是好,今天的钟小少爷也漂亮的不可思议。
还这么有礼貌。
就是可惜没看到什么两个人很亲近的画面。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感知,他觉得自家少爷整体看上去好像柔和了几分,就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柔和。
这才两天。
要是两年......啧啧啧。
钟声晚发现六生通过后视镜看自己和贺应浓,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脑袋一歪靠在了贺应浓肩膀上。
贺应浓知道钟声晚有晕车的毛病,偏头问:“晕车了?”
钟声晚仰脸看他,低声的:“没有,嗯......入戏。”说着还往前瞄了一眼。
贺应浓抬头,正看到六生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入戏?
眼底蕴着微末的笑意,也学着钟声晚,声音压低了:“辛苦了。”
六生:“......?”
恩爱就恩爱,看他干什么,单身也......也挺好的。
拒绝狗粮!
钟声晚下车的时候和贺应浓已经说好了,贺应浓晚上下班来接他,直接在钟家吃晚饭,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贺应浓答应的很乐意。
他虽然性子独,但很喜欢钟家的氛围,那种团圆和睦,一家人互相为对方着想的感觉,即使是一个局外人,也能体会到温暖。
不对,他现在不是局外人。
能和钟爸爸下棋、讨论时事,和钟家大哥谈一些生意上的东西,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被关心,被在乎。
很舒服。
很好。
.
钟声晚带着《灿烂阳光》的书过来的,工作、生活两不误。
钟父看着钟声晚专心致志读书的样子,小脸绷着,那个认真劲得有准备高考时的好几倍,是真的用心。
这种用心让人感慨,也感动。
他开始庆幸当初没有一刀切的阻止钟声晚拍戏,人这一辈子,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且为之奋斗,很不容易。
钟雁翎也上班去了,中午不回来。
钟声晚和钟父一起吃午饭。
钟父问钟声晚和贺应浓住在一起的感受,开不开心,贺应浓脾气怎么样,两个人吵过架没有。
钟声晚就捡了几件事说,比如贺应浓给他洗衣服啦,做饭啦,他做饭的时候贺应浓洗碗什么的。
还给他挑家具、衣服等等一些小玩意儿。
都是实话。
至于他手腕上的纱布,早上拆了,亏得抹药膏,已经淡的看不太出来,也就没提。
人和人的相处点滴,如果不是真的亲身经历过,说不了太细致,钟父确信钟声晚说的是实话。
没想到贺应浓还有这样一面。
也高兴。
毕竟以前钟声晚提起楚锦宸,一直都是有怨怼和郁闷的,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看着揪心,现在提起贺应浓,脸红扑扑,神情安宁又愉悦。
这才是遇到对的人的模样。
说着话,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