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浓拿他没办法,屈指敲了下钟声晚的脑袋,侧身让开门:“普通朋友,进来吧。”
他不太挑住处,又不喜欢太旷的地方,没有住别墅之类,这是一处高档小区的大平层。
入住率很高。
晚上灯火鼎盛,宛如不夜。
钟声晚揉了下脑袋,进去了对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打招呼:“我是浓哥的朋友......普通朋友,我叫钟声晚。”
少年笑了笑,新奇又友好:“江云起。”
贺应浓:“你们差不多大,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声声,你先帮我照顾客人。”
他拎着盒子去厨房,拆开。
将里面的糕点捡了一碟子,意在和钟声晚一起吃,惯性的动作,片刻想起有外人在,有些舍不得,又连碟子都放到了冰箱里。
手机铃声响,进来一条信息:
赵无眠:【十分钟。】
贺应浓没回。
客厅,
江云起是那种看上去就脾气很好的人,说话不紧不慢的,很舒缓。
见钟声晚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是一条勒.痕,将袖子往上撸了一下:“遇到点意外,是贺总救了我。”
贺总?
还真是不熟啊。
钟声晚心底泛起点怒其不争的情绪,也没问江云起遇到了什么意外,明显是绳子绑过,和他在f国那次遇险有些像。
现在他记起宋昆还有想踢一脚的冲动。
伤疤么,能不揭就不揭。
又聊些别的,比如一些剧组的趣事之类的,照顾客人,他很行的。
江云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的像一颗的被太阳照着的小露珠,只是眼底有些忧郁的情绪。
那情绪很淡薄,但钟声晚确定自己没看错。
钟声晚:“你......”
人都讲究个眼缘,他看姜宇是能少看一眼就少看一眼,嫌的慌,对江云起,却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关心。
想扶一把。
像小时候在垃圾桶里翻到过期的方便面,袋子没开封,好东西,虽然自己饿着,但忍不住就掰一半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更小的小乞丐。
江云起:“贺总有喜欢的人吗?”他是确定了钟声晚和贺应浓是普通朋友,才这么问。
钟声晚摇头。
江云起舒了口气:“那就好。”
钟声晚:“好什么?”
大概是很久没有可以诉衷肠的人了,江云起叹口气:“那我就可以试一试,能不能......”和他结个婚。
之前贺应浓已经拒绝他了。
但既然没喜欢的人,即使拒绝了,也可以再努力一把。
这样,就可以离开那个人。
话没说完,门铃突然响起。
钟声晚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贺应浓好像在打电话,他按了下江云起的肩膀:“你坐着,我去。”
那边贺应浓也听到门铃声,对正在通话的人道:“姑姑,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连最后一个贺家人都排斥。”
这话说的狠了,那边大气不敢出。
他叹了口气,有心挽回两句,又觉得这样对方会故态复萌,索性直接挂了电话,往门口去。
应该是赵无眠到了。
钟声晚已经先一步到了玄关。
身后紧跟着的是江云起,他好像对有人敲门这件事非常敏.感,之前钟声晚来是,现在也是。
前面都有两个人了,贺应浓就没过去。
钟声晚打开门,有一瞬被惊艳到:好大一个美男!
现在是男色时代,不单女孩子们很注重穿衣打扮,男孩子捯饬头发修饰眉毛,也护肤和挑服装,总体下来,身上总有那么两三点帅气。
但帅和美还是有区别的,和美男子就更差了一条鸿沟。
在钟声晚看来,贺应浓这样的就是美男子,眼前和贺应浓差不多大的男人,容色上居然不相上下。
贺应浓是那种带着锋利和寂寥的美。
眼前人是风流写意的美,五官无一处不美,尤其是一双狗狗眼,一笑之下必然深情款款,石头都能看怀孕。
现在,这双狗狗眼冰冷一片,越过钟声晚,冰冷的盯着两步之外的江云起:“玩够了吗?”
钟声晚看过去,就见江云起脸色煞白,往后挪了两步,索性挪到贺应浓身后,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再看回来,狗狗眼的美男脸都黑成锅底了。
被当做挡箭牌的贺应浓:“......进来说。”
狗狗眼美男闭了下眼,像是一并将一身怒气掖回了骨头里,端着正常脸色对钟声晚点点头,这才进屋。
见躲在贺应浓身后的江云起左顾右盼,捏了下眉心。
这祖宗!
连夜赶路,他累的额角突突的跳,语气像灌了铅,又冷又硬:“楼下有我的人,别人家,反锁卧室门也不合适,阿云......我一天没喝水了。”
钟声晚就见江云起踌躇了一下,将桌上早前倒的没喝的水端过去,端之前指腹贴了片刻,像是在试水温。
似乎做过百八十回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进门时看到的露珠一样的少年,现在像在雪地里滚过一圈,透着无声无息的冷气。
来人正是赵无眠。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喝水的时候一只手还攥着江云起的手腕,喝完了水杯往边上放花盆的台子一放,掌心托着着江云起的脖颈就亲了下去。
钟声晚:“......”
下一瞬眼睛被遮了下,贺应浓很不悦的声音:“赵无眠,我家里有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43章 像只随时会炸毛的松鼠。
亲也亲了,赵无眠满身紧绷的气息松快了很多,被江云起踹到小腿也不在乎,看看被捂着眼睛的钟声晚,笑了一下。
是嘲笑。
什么孩子,明明看着怎么也十七八了。
不过他并不想惹贺应浓生气,并没有再怎么样,只攥着江云起的手腕不松开,攥的地方比第一次要高一些,正好避开手腕上的伤。
钟声晚摸了摸眼角,上面好像还有贺应浓手的温度。
孩子?
怪不好意思。
他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在剧组中驰骋,怎么也算个老司机,当然,被当孩子,肯定是被纵容和宠爱的一方,心里暖烘烘的。
赵无眠没有多留,耐心在江云起和钟声晚互留联系方式后告罄,带着人离开。
电梯里,江云起对着电梯厢面壁,像多看一眼赵无眠眼睛就会坏掉。
看他那样,赵无眠气笑气笑的:“怎么,想扒上贺应浓好踹了我?”路子倒是走对了,如果贺应浓真走了心,还真是麻烦,幸好。
被猜中心事,江云起垂着的睫毛颤了颤。
赵无眠来的匆忙,并不知道钟声晚将要订婚的事,只道:“人家有主儿了看不见?”这话也就是个捕风捉影的瞎掰,想起江云起和钟声晚留了联系方式,一问就会露馅,又描补:“劝你最好别瞎凑上去问,前脚和贺应浓相亲,后脚打听人的感情......”
江云起不说话,额头抵在电梯厢上,像只自闭的鸵鸟。
心里庆幸没有乱说话,他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又想起贺应浓捂着钟声晚眼睛的一幕。
如果是赵无眠......
赵无眠就是个大流氓!
钟声晚这里,倏忽来去,屋子一下子空了下来,将放在花盆旁的杯子收回来:“浓哥,你朋友啊?”
就......很突然。
像一幕紧急拉开又谢幕的戏,演员惊艳,但剧情就没头没尾的。
又补充了一句:“云起手腕还有伤。”
贺应浓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姑姑给他介绍江云起来相亲,结果对方跑到海城就失联了。
是绑架。
绑匪是和赵无眠有过节的人。
他和赵无眠在生意上有来往,有些交情,对方拜托他搜救江云起,人刚被送到这,钟声晚就来了。
至于江云起和赵无眠之间,江云起是赵无眠父亲战友的孩子,自小长在赵家,是养子一样的存在。
现在这样子,两人好像还有些情感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