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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秋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挂起了夕阳,他朦胧着意识往旁边一摸,没人,被子也是凉的。
他倒也不奇怪,秦砚平时很忙,每次来了都是直接办事,偶尔心情好了能待上半天和他一起吃个饭。很显然,今天秦砚并不高兴,连带着他也被折腾得不行。
迟秋揉了揉腰,最后还是决定起床找点吃的。房间隔音很好,他打开门才发现秦砚还在,客厅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是秦砚的助理,还有一个一身潮牌,神情散漫,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发觉友人的表情不对,秦砚转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道:“过来。”
迟秋就听话地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倒是那个陌生男人先开口调侃,“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美人儿?”
“哪里美?”秦砚偏过头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看倒一般。”
迟秋却不躲,甚至还往前凑了凑,水润的红唇就在眼前,像一颗丰盈的樱桃,诱人采颉。
迟秋总有无形之间点火的能力,秦砚眯了眯眼睛,捏了把细腰,低声道:“别□□,先去做饭。”
迟秋一下就红了脸,听话地点点头,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这叫不好看?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望着美人的背影,祁阳吐槽道,然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发亮,“这么好的外形条件,考虑过出道吗?”
秦砚抬眸暼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反问:“去你节目上演撕逼大战?”
祁阳的公司前两年外包出去了一个慢生活综艺,结果被宣发硬生生营销成了宫斗,被群嘲得不行,后来这事儿也经常被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拿出来调侃。
“啧,这么多年你这护食的毛病真是一点没改,签钟意晚的时候也是这样……诶你还别说,你这美人儿还真和钟意晚有点像。”祁阳睁大眼睛,仿佛发现了个什么秘密。
秦砚的眼神瞬间起了波澜。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内,自从秦砚和钟意晚分道扬镳后,秦砚的每一个情人都多多少少有点钟意晚的影子。两周前他回国得知秦砚身边有个陪了3年的情人时,他还以为渣男收了心。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祁阳又八卦道:“那你把他当替身这事儿,他知道吗?”
“一个影子而已,知道又怎样?”秦砚不以为然,语气轻蔑,“他还能和我闹不成?”
“我看未必,”祁阳摇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钟意晚马上就回国了,总能碰上面,你猜猜到时候你这小美人儿会是什么反应?”
秦砚收紧手中的玻璃水杯,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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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秋做了五菜一汤,都是秦砚喜欢的口味,等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已经只剩秦砚了。
他愣愣地取下围裙,往秦砚处去,“怎么都走了?”
秦砚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直没反应,侧脸线条高低起伏,眉眼深邃,下颌清晰,像凉薄的上弦月,引人注目,却又冷淡不可近。
迟秋又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向迟秋时,眼神有些恍惚,夕阳洒了点光辉在里面,竟有种温柔的错觉,可没过几秒,像是看清了面前人,他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语气不耐烦:“挡这儿做什么?”
迟秋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他不高兴了,语气都跟着放轻了不少:“吃饭。”
秦砚没再说什么,起身跟着去了饭厅。
迟秋做饭很好吃,简单的五菜一汤能被他搭配得令人食指大动,红烧肉香而不腻,糖醋排骨酸甜开胃,烤羊腿咸香可口,再搭配着两个时蔬解腻,旁边还用简易的小火灶煨着玉米排骨汤。
秦砚小的时候跟着祖母住在川渝一带,即便后来回到了A市,口味也偏辣,偶尔在迟秋这里吃点清淡口味,有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也不算差。
迟秋细心地为他盛了一碗汤放到旁边,玉手托着白瓷碗,一时也分不清哪一个更细腻。秦砚看了汤几秒,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记得你是在艺大学表演?”
“嗯?”秦砚从不过问他的生活,迟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对。”
秦砚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排骨汤,清香沁甜,“签到秦氏传媒吧,我给你资源。”他语气再自然不过,不像是在询问,像是在通知,他笃定了迟秋不会拒绝。
迟秋陪了他三年,听话不作,他觉得应该给他一份奖励。
出乎意料的是,迟秋只乖乖地摇了摇头,“不了吧。”
秦砚拿汤勺的手顿住,时间在这一刻回溯。
“不了吧,秦砚,”坐在沙发上的漂亮男人将续约合同推回去,哭肿了的桃花眼依旧好看得令人心惊,“我不想和秦氏续约,也不想和你有关系了。”
秦砚冷着脸,立即起身按住迟秋的肩膀,语气咄咄逼人,“不和秦氏签,那你想和谁签?”
迟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吓了一跳,即便如此,他还是摇头拒绝,“我不打算往演艺圈发展。”
秦砚舔了舔唇,沉默良久,眼神如锋利的寒刃,恨不得将眼前人一刀一刀剖开来鉴定他的真心,直到确定迟秋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后,他才一字一顿道:“最好是这个原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