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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迢笑了:“禽兽。”
    “……”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迢问道:“喝点儿?”
    看出傅识则的犹豫,周迢坏笑道:“你这也太妻管严了,当时咱不就说了你这脾气以后肯定会被老婆管得死死的。”
    傅识则平淡道:“没有。”
    见他低头操作手机,周迢问:“你在点?点白的。”听这话是没打算回自己那桌了。
    “不是。”傅识则随口回他,“问下女朋友能不能喝。”
    “……”
    云厘原本在商场内百无聊赖地闲逛,接到傅识则的三条信息。
    【周迢想喝酒。】
    【喝白的。】
    过了两分钟,他再发送了一条说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我想喝。】
    云厘捏紧手机,抿紧唇,喝酒对胃不好,而且还要喝白酒,她本能地想冲回去阻止。在原地杵了会儿,她的手逐渐松开。
    周迢应该是傅识则为数不多,很要好的朋友吧。对傅识则而言,因为自身原因,单方面结束了友谊——他是有愧疚的。
    回到傅识则身边坐下,她看见周迢已经酒意上脸了,傅识则杯子里的酒还没动过,云厘主动道:“你们喝吧,我开车,就不喝了。”
    闻言,傅识则才拿起杯子和周迢碰了一下。
    两人聊天时带点吊儿郎当,傅识则也不像平时在实验室那样鲜言寡笑,云厘自觉地没有插话,感觉到手上有东西,她低头。
    傅识则托着下巴和周迢说话,手却轻轻捏着她的掌心。
    喝了半瓶,周迢直接叫了一大盘辣椒,倒在双拼锅中的一个。
    云厘正要阻止,周迢自来熟道:“小厘,你别看他这样,他对辣一点儿感觉都没。以前每次都是我们吃得满头大汗嘴巴红肿,他一个人淡定地继续吃。”
    他拿着筷子,对着云厘侃侃而谈:“有一回我在追一姑娘,本来都互生好感了,俩宿舍的人吃了顿辣锅。我当时被辣得一脸鼻涕眼泪,关键是,这家伙就坐我隔壁。”
    “还时不时给我递纸巾。”周迢又想起了一点,“平时我们长相差距也没那么大吧。”
    云厘看了眼周迢,又看了眼傅识则,自认情人眼里出西施,没说话。
    “那一顿辣锅后,别人姑娘再也不理我了,说我丑不拉几的。”周迢边说边笑,“当时傅识则居然和我说了一句——她说的不是实话么?”
    傅识则无言地瞥他一眼。
    云厘难以想象这个画面,她不大好意思回话,就低着头浅笑。
    “不过他还是有良心的,第二天带着几个兄弟在学校论坛上给我狂刷帖子,说我是院里的院草。”周迢喝了一口饮料,闲闲道:“结果那姑娘带着室友在下面刷帖,只刷一句话——”
    “周迢是院草,他的室友傅识则就是校草,国草,妈的,每句话后面都跟着六七个感叹号”
    “……”
    傅识则径直拿过他的酒杯:“少喝点。”
    见傅识则只夹清汤锅里的东西,周迢嫌弃道:“才过了几年,辣都吃不来了?”
    “他胃不太好。”云厘替傅识则解释道。
    周迢皱皱眉,嘴上说着“才多大的人啊胃就不好了”,手上却将清汤锅底转到傅识则方向,也不再给傅识则添酒。
    等吃完饭,周迢已经彻底趴下了,云厘盯着他们,傅识则似乎还半清醒的状态,直接架起了周迢,说道:“走吧。”
    云厘:“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傅识则已经有些迟钝,慢半拍地将周迢放回了原位。
    “……”
    打开周迢手机里的tb,傅识则看了眼收货地址,他视线已经有些不集中,将手机直接递给了云厘。
    送周迢回到家后,云厘看向傅识则,可能因为白酒度数高,他脸两侧有几厘米微泛红,他身体也有些不稳。
    云厘扶着他的腰,让他坐到副驾上。
    她刚启动车子,傅识则却按住她的手腕,解开她的安全扣,一把拉过她。他的吻带点侵略,怀抱似乎像要完全占据她的四周,云厘被他亲得晕乎乎的,等他松开时,才听到他轻轻的一声——
    “厘厘。”
    “谢谢。”
    ……
    两人走到傅识则的寝室房门,他摸着口袋里的钥匙,半天没勾出来钥匙。
    见这情况,云厘伸手到他的口袋,他的校园卡手机和钥匙都在一个兜里,她打算把钥匙扯出来,傅识则却按住她的手,话里带着笑意:“别弄。”
    别弄……
    云厘听得一头雾水,口袋中薄薄的布料传来他上升的温度。
    感觉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云厘恼道:“我就拿个钥匙。”
    傅识则低低笑了一声:“太近了。”
    云厘刚将钥匙插进门锁内,走廊中突然传来一阵男声:“师兄!”
    她身体一僵,看向傅识则,他稍微站正了点,淡淡的视线移到边上。
    林井然抬手和他打招呼,注意到他身旁站在的云厘,两人正在准备进门,林井然表情说不出得古怪,带点羡慕,又带着点调侃:“没事儿我就打个招呼,希望没打扰到你们啊。”
    云厘此刻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进了门后,她想起刚才对方说的话,什么叫做——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这是觉得他们要做什么。
    傅识则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刚才你那个师弟,是不是觉得我们要做些什么?”
    傅识则瞥她一眼,嗯了声。
    云厘一阵憋屈,脸红道:“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就和他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他会不会和别人说什么,会不会觉得你是个很随便的人?”
    傅识则轻笑了声,觉得闷热,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应声道:“又不是带其他人回来。”
    “就是我们在学校里,这样就不太好。”
    傅识则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慢吞吞说道:“但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
    见云厘还执着地看着自己,傅识则的视线和她对上,他的脑袋几乎不转动了,屈服道:“明儿个和他说。”
    云厘放下心来,傅识则见状轻笑了声,提醒她:“不过他不会信。”
    “……”
    只觉得他现在语气和笑声极为恶劣,云厘盯着他。
    傅识则将枕头放在墙边,背对着靠上去,他的脖颈处也有些泛红,抬眸时带点琢磨不透的情绪与她对上。
    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人。
    他身上的带点酒气,却没有失了方寸。傅识则本身肤色极白,脸颊上的绯红让云厘莫名想到高岭上飘摇的花。
    酒精让他的双眸有些迷离,他安静地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云厘盯着他扯开的领子,能看见锁骨,她咬了咬下唇,说道:“既然其他人都觉得我们会做些什么,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是不是比较亏?”
    傅识则笑了声,没说话。
    云厘爬到床上,慢慢地靠近他,自然地托住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角。那双黑眸点缀了点情愫,他没有过激的动作,头靠着墙,被动地接受她的亲吻。
    她靠得更近了些,出于舒适直接坐在了他腿上,膝盖压着他身体两侧的床单。云厘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反应,唇齿间带着酒味,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她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坐在他身上时,云厘还吻得投入,感觉到傅识则的手顺着她的脚踝往上,掠过她光洁的小腿,将腰部的裙子往上推,便捏住她的腰。
    云厘呼吸急促,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抓住腰后他的手,小声道:“不行,在学校里。”
    傅识则垂眸看着她的姿势,只是低低地笑,眸中带着隐隐的谴责,却没打算强迫她,将手收了回去。
    云厘脸通红,她原本只想亲亲抱抱,但好像做得过火了。
    “难受。”他声音低哑。
    云厘一怔:“哪儿难受?”
    傅识则一顿,失笑道:“帮我拿条睡裤。”
    云厘立马起身,走到衣橱前才反应过来他的难受是什么意思。她翻了翻衣服,发觉她给他织的那条灰色围巾用防尘袋收着,挂在衣柜里,被小心地保存着。
    云厘拿了套宽松的睡衣递给他。
    “你等会儿,我去楼下买瓶牛奶给你解酒。”
    也不等傅识则拒绝,云厘便慌乱地出了门跑下楼,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刚才!发生了!什么!
    买了几袋牛奶加热好后,她才回到寝室,傅识则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想睡觉。
    再陪他待了一会儿,他酒醒得差不多了,云厘才起身回去。
    临走时,云厘一身的酒气,自言自语道:“今天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交警吹气,这样会不会被判酒驾。”
    “……”
    傅识则坐回到床上。
    他有相当长时间没喝酒了。
    周迢会让他想起江渊,他不愿意跟那段往事有接触,对于周迢关心他的信息,他近乎没回或者敷衍了事。
    两人同队七年,对方视他为挚友。
    颓唐不已的那段时间,确实伤害了很多人。
    重见周迢,似乎没有像他潜意识里想的那般难以面对。
    他心里迈不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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