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点点头,想起萧吟是来做什么,手忙脚乱就要下床,道:“主人,这次涵宁郡王的事我们已经有了一些计划,您可以看看。然后各地暗桩的情况我已经都写在了册子上,还有最近的一些……”
“不用。”萧吟一把拽住他,将他重新按回床上,看出他的紧张不安,轻轻按捏着他的肩膀让他放松,“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做得很好,阿遥,我都从未想过你是这般能干,这般厉害,若是换了我,恐怕也做不到在一年内就将这件事做得如此妥帖。”
江遥昨夜担忧了一晚上,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结果,他仿佛还有些不敢确信一般又打量了一番萧吟的神色,如今他已经渐渐地能分辨出萧吟的喜怒,萧吟眉眼间含着笑意,目光温柔又专注地看着他,并非在说任何勉强和违心的话,萧吟是真的觉得他做得很好。
“谢谢……”江遥一下就有点想哭,试探地埋到萧吟肩上,轻轻蹭了蹭,“谢谢你。”
这次江遥没有用任何敬称,是真的在跟自己的爱侣说话,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认可,也终于卸下了心中最后那一点纠结和害怕,他可以配得上萧吟,他可以不必依附于任何人而活着。
萧吟揉了两下他的脑袋,将他抱在怀中,道:“这是你自己做到的事,不用谢我。”
江遥揪着萧吟一角衣袖道:“我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嗯。”萧吟这次应下了,感受到江遥今日似乎格外依赖自己,一直在肩头轻轻蹭着,他笑了笑,“想我了?”
江遥应该是脸红了,愈发埋着头不愿露出脸来,隔了会极轻地应了一声,又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更紧地攥着萧吟的袖子。
萧吟心领神会,道:“我也想你了。”
江遥松开手,两只耳朵都红透了,萧吟觉得他这样真是可爱至极,一边害臊得不行,听不得任何亲昵的情话,但又忍不住地渴望着,想要听到自己亲口说出温柔的情话。
这般想着,萧吟只觉自己心痒难耐,心中有压抑许久的想法在蠢蠢欲动,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嗓子有异样的哑意,捏了捏江遥的腰,轻声道:“今晚……可以吗?”
按理说萧吟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应当是有那方面的需求的,只是这些年他活得比谁都清心寡欲,连正常的情绪都很少有,更遑论情.欲,和江遥表明了心意后他也一直没提过这个事,一来是江遥对这些事十分害臊,他怕突然提起吓到江遥,二来是江遥一直对他很顺从,即使后来好了一些,还是堪称听话,他怕江遥其实心里不愿,但不说出来,那他岂不是成了强迫?
今日他看时机正好,江遥没了那层心防,是真正愿意把自己放在和他平等的地位上相处,应该也不会再为了顺从他做不愿意的事,而且两人分开数月,又正是重逢后最为温存的时候,他想,也许江遥也有这样的心思。
江遥其实一开始没听明白,抬头看了眼萧吟眼中涌动的情绪,忽而明白了过来,刚消退了些许红晕的面颊又迅速浮起了更鲜明的红色,抓着萧吟肩上的衣袍紧攥着,一颗心跳得要蹦出嗓子眼,脑袋里也嗡嗡直响,半晌才平静下来一些,察觉到自己喷出的呼吸都是灼热而急促的,他咬咬唇,点头道:“嗯,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没事。”萧吟亲了下他的额头,“有我在,别怕。”顿了顿,他又安抚道:“我不会弄疼你。”
江遥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但也知道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眼睛都憋红了,也有几分不安,萧吟拍拍他的背,道:“晚上要是不舒服你就叫我名字,你叫我名字我就停下来。”说着萧吟握住江遥的手,柔声道:“你先试着叫一下我的名字。”
从小到大除了江煊和个别相熟的人,江遥极少有机会唤别人名字,他必须对大部分人都毕恭毕敬地使用敬称,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唤别人名字是失礼,是不能做的事,因而即使他对着顾景鸿这样从前素未谋面的人,也不会唤名字,下意识会把对方也当作需要恭敬对待的人。
长久下来,他非常不习惯唤别人名字,如同之前萧吟要他学着不要下意识答应别人提的要求,要学会思考一样,他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改变经年累月的习惯。
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在相处和接触中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时时关注着萧吟的脸色,也不会再对萧吟提的要求立刻应答,但他还是很难说服自己唤出萧吟的名字。
他试着张了张嘴,那个熟悉的名字卡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萧吟不停抚着他的背,轻声鼓励道:“我叫萧吟,不难叫,来,试一下。”
“萧……”江遥全身都在颤抖,扣住萧吟的手,指间渗出了汗,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吟,在萧吟不断地鼓励下努力将那个名字说出来,“萧……萧吟……”
萧吟听过很多人唤他的名字,有很多种语气和情绪,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与江遥十指相扣,道:“这不就对了?再叫一次?”
方才江遥脑子一片空白,感觉都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好像唤出来一次就没有那么难了,江遥与萧吟鼻尖碰着鼻尖,这次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出来:“萧吟……萧吟……”
萧吟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似是一个奖励,道:“嗯,我在,就是这样,非常好。记住了,晚上不舒服就叫我名字,你叫了我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