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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轻眠点点头,“好。”
    .
    同一时间的许家正在因为那条全网推送的新闻剑拔弩张。
    许谨修最近整日加班,每天呆在公司将近十二小时。旁人只当年底到了公司需要冲业绩,许谨修作为老板必定也不会轻松,不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不会比往常还要不苟言笑。
    但许谨修知道,他只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因为除了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聊。身处高位,周遭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不用自己主动那些人就会用各种方法来讨好他。
    可是忽然间那些他不屑一顾的东西好像全部没有了存在感。这段时间他仿若置身孤岛,周遭一片荒芜。
    那人擅自设定的专属铃声不再响起,微信里的最常联系人也渐渐被替换到最下面。点开可以看见她主动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时间线还停留在九月初,是答应送她去高铁站后来放了鸽子那一次。
    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偶尔会令他从心底生出莫名的烦躁,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过后他仍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直到今晚。
    那时他正在开会。在部门经理有条不紊的汇报中,不经意间瞥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中推送了这样一条消息——
    【强强联合!许家少东疑似和周家千金喜结连理!】
    瞬间他眼里像是萃了冰,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汇报声终止,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同时看过来,部门经理吓得出了一脑门汗。
    “许、许总,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冷冷丢下这句话,许谨修阔步离开会议室。跟助理拿了车钥匙直奔许家。
    自那日在院子里遇到夏轻眠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老宅大门。
    她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盘亘数日,好不容易淡去后如今又卷土重来。
    ——你多虑了。这是我最不后悔的决定。
    许谨修眼色深沉,面无表情的穿过垂花门走进正房。
    宋涵芝正跟周夫人讲电话。两人是旧识,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自然比以前亲近不少。
    周家家世不错,但联姻算是高攀了许家,每日嘘寒问暖殷勤得不行。这通电话的缘由便是周心诺重金购买了些滋补品给宋涵芝。
    “心诺这孩子有心了,改天有时间让她过来坐坐。”
    话音刚落,只听门哐啷一声响。
    这在许家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宋涵芝眉峰蹙起一座山丘,转头看见进来的人,不满立时转换成欣喜。
    匆匆结束跟周家的电话,她起身迎上去,“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吃饭了吗,我让厨房弄点吃的?”
    “不用。”许谨修淡声质问,“联姻的事是你放消息给媒体的?”
    “你上次跟周心诺见了面,不是说好了……”
    “说好什么了,谁说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这件事,见面也是被你诓骗过去的。”
    宋涵芝哑了哑,急到:“我不这么做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像个行尸走肉的过下去?!”
    以前的许谨修淡漠冷情但是有灵魂,最起码可以看到喜怒哀乐。自从跟夏轻眠退婚后,他那点仅有的人气好像被抽空,现在站在眼前的仿佛只是一具失去了七情六欲的躯壳。
    他嘴上不认也好,自己没有看清楚也罢,但这样明显的转变骗不了人。宋涵芝看在眼里急从心起。
    夏轻眠从人到家世背景她样样不满意,如若不是老爷子做主定她做孙媳妇,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如今按她所盼婚事告吹,她决不允许死灰复燃。
    “你不该擅自做主。跟周家的事情我不会同意,不要再费尽心机做没用的事。”
    “没用的事?!我处处为你打算,到你嘴里成了没用的事?!”
    许谨修不欲跟她争吵,态度交代清楚不想再多留一秒,“不劳操心,你不如好好为自己打算。”
    他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宋涵芝歇斯底里的叫喊:“你现在跟我这么说话?!夏轻眠是你自己不要的!有点骨气就不要再惦记她!”
    偌大的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呼吸声都足矣震耳发聩。诡异的寂静令人心生恐慌,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在张着血盆大口撕咬他的内脏。
    许谨修停下脚步,太阳穴一下一下的抽动。心脏在狂跳,混乱的脑子里有什么在叫嚣。连日来堵在心里的墙壁慢慢松动裂开一道缝隙,一小块石子摇摇欲坠,咚一声砸在地面,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最终那座石墙失控的土崩瓦解,轰塌的巨响震得他身心剧痛。
    他轻轻启唇,喉结颤动,看着宋涵芝一字一句到:“我不同意联姻只是不想,跟她没关系。”
    说完没再看她的反应,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宋涵芝气到发抖,尖锐的声音跟了出来,“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从她走出许家大门那天,她就不可能再回来……”
    砰——
    许谨修用力关上车门,疲倦的靠着椅背闭上眼。只是置于腿侧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
    海浪拍打着岩石,涛声混着漫天夜色席卷而来。四周漆黑空旷,广袤的天际下只有车里灯光葳蕤。
    夏轻眠独自在房车里玩了会儿手机,丝毫没有睡意。工作的时候条件艰苦,也经常跟同事一起睡在帐篷里。此刻她倒也不害怕,只是心里总好像有什么事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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