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正在给另一头上色。闻言瞥了一眼那条曲里拐弯的线,眼里涌上抹笑,“是个好问题,我竟然没想到。”
夏轻眠听出他的调侃,哼一声:“下次改进。”
他哪里是没想到。凭他的水平先画哪里都没差别,估计用脚都比她画的好看。
苏彻看了会儿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将画笔随意夹在指间,慢悠悠走过来瞧了两眼,“画得挺好。”
夏轻眠刚还因为那一笔有点郁闷,现在又感到好笑,“你是在夸自己吧,我只是在涂色。”
他立时改口:“涂得真匀。”
就硬夸吧。
她忍不住笑:“这个冲浪板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其实她上手挺快,效果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只是相较一旁摆着的成品而言,这个就略微逊色了。
“谁说要卖。往这边画一点。”他抓住她手腕,将层峦叠嶂的山画出层次,而后不等她反应便松开手,“这个是我的,所以你画成什么样都行。”
忽然的靠近让夏轻眠呼吸有些不顺。刚才被握住的手腕火烧一样,滚烫在顷刻间好像扩散到了脸颊。
她握紧画笔,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太丑你拿出去不嫌丢人?”
“不嫌。”他大言不惭,“我去冲浪谁还看板子长什么样。”
夏轻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凭他这种外形条件,走出去什么都不用干就会吸引很多目光。虽然胡子拉碴,身上却透着浑然天成的性张力。
糙,但魅力十足。
“而且一点也不丑。”
“你确定?”
她抬头刚好捕捉到他幽深的目光。而他索性,就这么无声与她对视。
外面愉快的欢呼声和海浪混在一起。汽艇呼啸着切开海面冲向远处。
橡木搭建的工作室里,椰子树影落在窗边,像位偷看的观众在探寻到底有什么在无声纠缠。
他低低嗯了声,眼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转,“很漂亮。”
嘭——
一个排球飞过来砸在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室内的安静应声而碎。
两人同时看过去,一头金发的老外抱歉的摆摆手,“sorry~”
苏彻冲他点了下头,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画。光影中侧脸线条锋利而流畅。
夏轻眠被吓了一跳,平缓了一会儿过速的心跳,才又接着上色。
再没人开口说话。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夏轻眠放下画笔,充满成就感的说,“我画完了!”
她抻了个懒腰,一脸满足。
苏彻也直起腰,顺手将画笔扔进水桶,提步走过来。
“辛苦了。”
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夏轻眠。她接过去喝了几口,冰凉感让全身都舒畅起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是在别墅工作?”
“我全能,他们请不起。”他倚着工作台喝水,吞咽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耳膜。
夏轻眠拧开盖子又喝了两口,吐槽他,“你什么都能做还找我帮忙。”
“这又不冲突,想找不就找了。”他站直身体垂眸看她,忽然一声轻笑从喉咙里溢出,“你怎么还顺便给自己化了个妆。”
他修长的指尖在她脸颊轻轻蹭了一下,顿时染上一抹艳丽的橘红。
夏轻眠想用手去碰,但想到只会抹成一片,那画面多少有点吓人。
“我回去洗一下。”
“不用,”苏彻抬下巴指给她看,“那里有洗手池。”
洗手池被门挡住,不说真的不容易发现。夏轻眠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将脸上的颜料洗掉。
淅沥沥的水流声中,苏彻拿起她用的那支画笔,慢条斯理地扫着指尖的橘红。
画笔的毛细而软,如同小猫的舔舐,难耐的刺痒顺着指尖蔓延到脊椎。乳白色的水慢慢晕染成红色,像有人在水面点了一把火。
苏彻抬头,目光落在夏轻眠纤细的背影上。她弯着腰,衣摆上升,露出一小节白细的腰肢。蝴蝶骨凸出,内衣带子印在轻薄的布料上清晰可见。
苏彻喉结微动,将酥麻的手指伸进了冰凉的水桶里。
可眼里暗涌的漩涡却久久都没有散去。
.
晚上别墅搞烧烤派对,整个别墅的人都参加。夏轻眠自然也随大流不搞例外。关键是除了烧烤没其他吃的,她不想再大半夜化身小老鼠偷东西吃。
她下来的晚,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左右谁也不认识,随便找了一张还有位置的桌子坐下来。
五六个烤架在烤串,想吃什么自己排队去取。音响里放着欢快的流行音乐,小孩子戴着各种可爱的面具闹成一团。
等了十来分钟,夏轻眠终于排到了烤架前。负责烧烤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染着一头别致的奶奶灰,左耳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身穿五颜六色的衬衫和沙滩裤,笑嘻嘻地看着她。
“想吃什么随便拿。”
烤架上有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香喷喷的鸡翅,还有许多她没认出来但是看上去很好吃的东西。
后面不少人在排队,夏轻眠意思意思一样拿了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