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ger:他不听我听啊!]
关绥放下手机没再看回复, 就着日光将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打职业前大部分时光都在这里度过, 藏了他多年青春和回忆。
屋里头, 最显眼的还是中间放着的那台电脑。它本身并不占太多地方, 但周围的设备摆了很多。电竞椅、音箱………各种电玩还有好几副键盘。
活脱脱一个电竞房,幸亏这屋的钥匙只有他有, 平常人进不来。要是被关绥父母发现,铁定少不了一顿骂。
手指划过桌面, 沾了点灰。关绥从另外一边抽了张纸擦了擦灰, 在触及卫生纸包装时目光一顿。
那是许多年之前的包装了, 没现在的精致, 也没什么辨识度, 不值得注意。
关绥看到的是包装纸上的卡通贴纸, 粉红色的派大星,歪歪扭扭的贴在包装外头。
这个贴纸是——
回忆像泄了洪的水,一旦开了个口子就愈发不可收拾,争先恐后地涌入。关绥记起,他和乐乐失去联系的那年除夕,这个贴纸是和领带一起作为礼物送到他家的。
领带是送的成人礼加新年礼物,贴纸是随着领带一起寄过来的。关绥一看就觉得这玩意儿可爱,像是小女生喜欢的东西,那时候正是他心猿意马的时期,关绥只舍得撕下一张,顺手贴在了旁边的纸巾袋上。
从那以后这纸他再也舍不得用了。
贴纸贴在这,那领带呢?剩下的贴纸又去哪了?
关绥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在立架上头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盒子里头装了个白色的礼品袋,礼品袋里边躺着灰色的领带盒,领带盒下方是剩下的贴纸。
心跳突然有点不平稳,关绥有点情怯,垂着眼瞧过去的时候,浓密而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
右手抚上盒子,指腹轻缓地摩挲着盒子边缘,毛绒的质感让关绥有一瞬间清醒,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最终没有打开这个盒子,而是跟着余下的贴纸一起,重新放了回去。
转身走了没几步又返回来,长手一捞,还是把它提了出来。
~
一辆银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向大院最东边的那栋别墅,秦家老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对着这车里人笑意盈盈道:
“小少爷,许久不见似乎帅了很多。”
关绥下车,对管家礼貌颔首:“张叔说笑了,是在讽刺阿绥?”
管家哈哈一笑:“您还跟当年一样,没变过。快进去吧,老爷和少爷等很久了。”
一大早秦老爷子就开始消息轰炸,在群里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几乎每条都在质问关绥什么时候过去。
装瞎能躲得过上午躲不过一整天,在秦老爷子的半胁迫半诱惑下,关绥还是来了。
只是有点无奈罢了。
屋里,秦诤和他爹秦立不知道在干什么,气氛看起来起来实在融洽,关绥不是很想打破这个氛围,想在外头多站一会儿观察观察。
秦老爷子却是眼尖,他这才刚进门,声响都不曾发出,老头子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下一秒就望了过来。
关绥只好先喊人:“外公。”
大步跨过玄关,他拒绝了佣人的服侍,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一副很是懒散不想搭腔的样子。
秦诤在沙发另一头淡淡地瞥他一眼:“怎么不跟舅舅打招呼?”
关绥戳一下动一下,喊:“舅舅。”
发音跟个机器人似的,毫无感情。
秦诤:“………”
怎的还是我强迫你了?
自秦诤接手秦氏后,秦老爷子很少再插手企业之事,整个人相当于半退休的状态,真正的过上了颐养天年的日子。
他今天似乎细致打扮了一番,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外公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关绥随便找了个话题。
秦立双眼放光:“你看出来了?”
关绥心说,那能看不出来么,您就差把“我好高兴”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但他不是很想知道具体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不靠谱。
“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事儿还记得不?”
关绥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剥,装傻:“什么事?”
一听这话,秦老爷子就急了:“什么什么事,你把答应我的事都忘了是不是?臭小子你把不把外公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白疼你了?”
“当年是我把你从产房里抱出来的,又是我抱着你睡觉,哄你哭哄你笑,你那个混账老爹一心扑在你妈身上,就没看过你几次,是我和诤儿。我们两个守着的你………”
关绥懒懒地打断:“还有我爷爷呢,他也抱着我睡,你俩最爱争这个,我都记着。”
“你就记得亲爷爷,不记亲外公了是吧?”秦立怒骂:“你这个小白眼狼。”
“哎、哎,过了啊外公。”关绥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这话说得不好,有恼羞成怒的嫌疑。”
“这些事我都听你们讲过多少遍了,背都快背下来了,您说不过我还拿这个压我,耍赖啊?”
“我又不是真的忘了,”关绥说,“就在刚刚,又突然想起来了。”
“不就是跟您去参加S大校庆吗,没忘。”
秦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故意出着粗气:“你就气你外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