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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七也坐下了。
    这回还特意挑了个小椅子,坐得相当近,目光看上去比刚才更加饱含期待、富具人性了。
    仇炼争一瞅,发现他居然坐得比自己还近,当下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给往前推了一把,见没人注意,再推一把,推得快要鹤立鸡群地向前了,我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才晓得坐下来,而且挺直脊背稳定上身,似乎势要比老七更挺拔躯干、更突出硕大胸廓,更要高上一个头。
    ……
    ……你这是在干啥?
    你这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这可是老七哎。
    我老乡哎。
    你和我老乡比个啥?
    我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好接着讲了下去。
    郭暖律那时果然是抱着高悠悠这厮渡过了剩下的一晚上。
    把自己身上积累的热与暖,还有我送去的和他本就有的那些浩荡无边的内力,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被他敲昏的高悠悠。
    【阿渡忍不住眼冒精绝之光:“他们是这么一上一下抱着的,还是侧卧的,还是互相靠着的啊?”
    柳绮行皱眉道:“你管他们那么多姿势做什么?”
    阿渡笑道:“仇炼争都可以一直问小唐和各种人的姿势,我为什么不能问姿势啊?”
    仇炼争瞪了他一眼,似乎很想把手上的瓜子给扔进这人的脑袋。】
    我在一旁看着这二人贴近的姿态,都忍不住啧啧称奇道:“你,你就这么抱着他?”
    郭暖律淡淡道:“这样有用。”
    我皱眉:“我不是说有没有用,你知道你抱着的是高悠悠对吧?”
    郭暖律眉头一挑:“难道他不姓高,而叫低悠悠?”
    【老七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这种纯粹的笑意也感染到了我,仇炼争却异常专注地盯着我俩的反应,神态越发上有越来越多的疑惑与沉思。】
    我还是要说:“你这样抱着他,他醒来发现可不会饶了你,你还是抱一会儿就松开吧。”
    郭暖律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想起一则传闻,轻声道:“我听说你第一次杀人时,才十二岁,还因此受了刺激,是也不是?”
    据说郭暖律潜入一个恶人的府邸,藏身于一个八宝珍奇柜中,结果这柜子被仆人给上了锁,搬进了恶人的房间。年仅十二岁的郭暖律,就通过柜子的一个小洞,看那恶人在床上与数名姬妾作那种事儿,看了整整三天三夜,那恶人才想起去把柜子打开,小郭暖律就此一剑刺出,了结性命,逃出了府邸。
    但这件事也给他留下了阴影,他一直都很厌恶狭小封闭的场所,而且这辈子都见不得男女之间肌肤相亲,一见到白花花的肉肉交缠,就想起第一次杀人时被迫看到的情形,就觉得恶心想吐。
    【仇炼争疑道:“连看都看不得,那岂不是根本做不了那事儿了?这人是要成一个和尚了么?”
    确实可以这么说。
    所以郭暖律之后不光是不近女色不近男色,他连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欲望足以专注于剑法剑道,其它的人情往来爱恨纠葛与他几乎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说阿渡练的是纵情剑,他练的就是无情剑。
    阿渡能够称作洁党地狱,郭暖律却是洁党天菜。
    这样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剑客,代表着纵欲与禁欲的极端两面。
    不过我曾经以为,郭暖律只是单纯地禁欲,还算是比较正常的高冷剑客。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大错特错。】
    当时我就问起郭暖律这事儿,他只淡淡道:“算是吧。”
    我好奇道:“你看别人肌肤相亲都觉得想吐,现在却与高悠悠这么贴合,你不觉得恶心么?”
    郭暖律道:“倒是没有。”
    我马上疑惑道:“真的没有?”
    郭暖律挑眉:“你担心我裸了身去抱一个光着的男人,会起不该起的反应?”
    我一愣,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白无忌讳地问出来。
    可看郭暖律那认真仔细、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儿,好像这问题就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可逃避。
    我不说话,他就认认真真道:“我不会起反应,我有老婆了。”
    我当场愣住。
    【阿渡惊得一下子跳起来,不敢相信道:“他,他已经有女人了?”】
    我也不敢相信,郭暖律却异常认真道:“我老婆就在这儿,有她在,我绝不会对别的男人起反应。”
    我这又给愣住了。
    在场就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哪儿来的姑娘?这郭暖律是在说鬼故事?
    结果郭暖律亮出一道锐意笑容:“我老婆就是她,你没看出来么?”
    他目光一往下,我也跟着往下看,就从那堆衣服里,看出了一把剑。
    曲水剑。
    郭暖律的随身佩剑。
    我头皮一发麻,难不成?
    郭暖律竟然理所当然道:“我老婆就是这把剑,她跟了我十多年,我把她养得很好。”
    我这眉头皱得和剪刀似的,嘴唇动起来和打结似的。
    “你已经放弃和正常人类做夫妻了么?”
    郭暖律认真地看着我:“你能找到比她更能读懂我、尊重我的生灵么?”
    我皱着眉:“好像不能。”
    等一下,剑是生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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