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浅枝又把视线转向殷神扬,他轻轻拉开了他的黑袍袖口,问她:“还记得你送我的这段红绳么?”
完了,他肯定是故意的!带浅枝惊讶于这位殷城主的心机恶劣,明知道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偏要当着陈春日的面,拿这种问题问她。
带浅枝都不敢多看,低头玩起了小手手。
殷神扬还在继续补刀:“我一直戴在手腕上。”
直到她听见陈春日终于有所动静,他冷笑了出来,一拍桌子。顿时把带浅枝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跳而起。
好端端的玉石桌子,承受不住,应声碎裂开了。
玉石桌四分五裂,落在脚下。陈春日起身一扯道袍,冷着张脸说了句:“乏了。”
一挥袖不顾众人目光,离开了。
带浅枝被殷神扬留了下来,殷神扬告诫她,陈春日并不是什么好人。并真诚的告诉她,如果有需要大可以利用他,他是新月城主,代表整个西洲,是很值得利用的。
带浅枝愧不敢当,承受不起如此大的好意。
她把那双绣花鞋还给了殷神扬,在宴会散场后,想去找一声不吭扭头就走的陈春日。
很奇妙,宴会大殿外有个金阙府的道童一直在等候她。
带浅枝问那个叫无为的道童,是不是在等她,领她去金阙府君那。
无为扫了她一眼,强行不肯承认:“我不是在等你。我是替我家府君看住你!”
道童逞强嘴硬,行动上却直接把带浅枝领回了自家府君的宫室前。
守在门前的不器,甚至连通报都没通报,轻手推开大门,就请带浅枝这么进去了。
里间内室的珠帘被挂起,陈春日漫不经心下,支起手臂枕卧在一张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榻前燃着镂雕花烛台,给他整张脸润了一层淡淡的暖光。像是给他的唇上,涂了一种很温柔的胭脂。
带浅枝愣了一愣。
请原谅她的见识少,不过俗人一个,还不曾识得过这般的胭脂色,这大概就是再一次怦然心动了吧。
第62章 · ?
陈春日像是真入眠, 一点都没察觉到里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就这么让带浅枝彻底放心,慢慢一寸寸看下来。
直到烛光摇曳了一下,带浅枝捂起肚子哎哟了一声。
陈春日猛地睁开了眼,倏忽一瞬来到她的身旁, 眉头微蹙仔细瞧着她:“怎么了?”
带浅枝被腹中阵阵疼痛折腾到咬牙, 艰难倾述道:“陈春日, 我肚子痛……”
陈春日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拥着小脸惨白的带浅枝坐到了软塌上。他把手贴到她的腹部,一边查看她的情况,一边输送着灵力缓解疼痛。
“好些了吗?”没探查出缘由的陈春日, 眉眼仍是锁着的。
无比温和的灵力, 顺着奇经八脉舒缓着带浅枝全身,她岂止是好多了,还被他的灵力熨帖地很舒服。
可一想到方才宴会上, 他对她做过的那些尽会欺负人的举动。
她靠在他的臂膀里,故意用一点小委屈的鼻音, 有心要报复某人:“陈春日, 好疼呢……”
听她打着颤音叫唤他的名字, 陈春日疼惜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丹药。”带浅枝被袭来的灵力弄得懒洋洋太过舒服,哼哼唧唧想了一下。
“有人给你下毒?”陈春日眸光一沉,声音也陡然冷了下来。
大佬示出危险信号。
带浅枝一个激灵,连忙把手心贴在他给自己输灵力的手背上,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不好意思道:“是我乱吃易容丹弄的……”
她断断续续给陈春日讲述,她午后找那个卖易容丹的丹修算账, 又一股脑把其余的易容丹全给吞了的傻事。
她一说完,就等着陈春日训斥她, 说她做了傻事。连她自己也承认,她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
可听闻带浅枝如实描述没有什么大碍的陈春日,眉心仍是没松开。他反手抓起她的小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陈春日执着她的手,如有所失道:“带浅枝,以后别再这般了……我们好好的,不成吗?”
他俩挨在一起,亲亲密密贴着,她想开口问一句不要哪般啊,可一抬眸又被他温柔的目光,沦陷的一塌糊涂。
像是她再多顶一句嘴,再那么胡闹一下,就会伤他的心,就是她彻底没心没肺了。
“好,以后都不会了。”她只得依着他来。
见她好似真的很乖,陈春日一时情难自抑从身后环住她,低头细细亲在她的脸颊上:“我陈春日和你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您是受人敬仰震慑天下四洲的金阙府君。我是谁呀,我是穿越来籍籍无名的女修呗。
闹不明白陈春日干嘛要要此时提及,两人的身份差距地位悬殊,带浅枝干脆把头一低,决定不理人。
陈春日见她低着头不吭声,显然情绪比她更失落,恍然若失道:“你有殷神扬,有那个昆吾的神剑,有白衣僧佛奴……还和一个扯不清干系的魔修。”
“而我……陈春日只有一个你。”
确切来说,自他的师尊麟台公仙逝后,他陈春日确实只有一个带浅枝了。他自幼被麟台公看中天资,捡回金阙府后。师尊就告诫他,他与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个异类,却很适合修金阙府的至高道法——太上忘情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