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西“嗯”了一声,但说:“还行。”
“活动结束了吗?”
“差不多,今天的结束了。”
“怎么这么早啊?不是说可能非常忙吗?”
“嗯,没想到。”
“那累吗?”
穆湛西笑:“还好。”
穆湛西那边的背景音有一些奇怪的响动,有点像滑轮在小区红砖地面摩擦的声响。
或者是在帮别人拉行李箱吧,孟以南想,也许是什么社区公益活动。
不过做这种活动还能跟他打电话吗?这么悠闲吗?行李箱的主人不会跟着一起吗?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行李箱的声音,孟以南听错了。
毕竟活动,要是搬运什么东西,板车不也有滑轮吗?跟行李箱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以南想东想西,根本没注意到穆湛西那边传来十分熟悉的开门声,因此还在对话,说要不穆湛西忙完再给他打电话吧,自己等下要吃饭了,吃完饭去外面走走,好不容易放了假就先不写作业了,玩开心再说。
不过穆湛西却没有对他这番言论有什么表示,而是沉默了一会,在一声类似关门的声音中说:“孟以南,你现在在哪?”
孟以南愣了一下,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酸又疼,也完全没注意到家里的动静,冷不丁说:“为什么要叫我全名?”
穆湛西反而不说话了。
“你不是在忙吗?打电话可以吗?”孟以南有些难以言说的焦躁,想要挂电话了,又觉得很委屈,心想,我为了不影响你不胡乱猜测你,都把感冒药当安眠药吃了,准备一直睡过去,可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冷淡?
但是穆湛西都不答话,孟以南就问:“怎么不说话了?不想跟我说话了是吗?”
穆湛西声音很低:“没有。”
等了等,又问孟以南:“你在哪?我房间?”
孟以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话,反而总是抛出问题,两人的对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明明孟以南对他可好了,总是想着他,第一次易感期都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理智,理智理智理智,可是为什么穆湛西这样子?
委屈就莫名其妙上升到了至高点,孟以南觉得这通电话说不定会让自己更不高兴,于是不想再通话了。
他压着泛起的泪意跟穆湛西说:“你去忙吧,我要睡……不是,我要吃饭了。”
穆湛西那边沉默片刻:“然后吃完饭出去散步?不是说要玩开心一点?你跟谁玩?”
“……”孟以南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盘问自己,“我就是散步,不能开心地散步吗?”
“可以,”穆湛西说,“那你晚上吃什么?”
“咖喱饭和面包。”孟以南想都没想,回答。
就听见穆湛西没忍住,无奈地笑起来:“骗人。”
孟以南原本还想反驳的,可是那声音毫无遮掩,似乎不止是从电话听筒一个地方传出来的。
孟以南愣了下,好似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小声叫了“哥哥”,穆湛西那边却又不说话了。
通话还在继续,读秒明明标准规范,可又总令人觉得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慢。孟以南捏着手机,不确定地走到门边,握上门把手,忽然觉得心脏跳得很快。
穆湛西昨天说亲他时,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他的情绪忽起忽落,期待值一下子被拉满,可是又害怕打开这扇门,害怕门开了之后谁也不在。
“你、你在哪?”孟以南问。
穆湛西低低笑了一声:“你猜呢?”
站得这样近,孟以南终于听到门外走廊上的声音,眼眶就立马酸了。
他又委屈又难过又高兴,惊喜交加,却因易感期的影响眼泪止不住,小声呜咽,如一只可怜至极的小动物:“可是,我不想猜。”
“嗯,那就不猜。”
停顿一下,穆湛西柔声说:“那乖,你开门。”
孟以南轻轻转动门把,听话地打开门。
就看到穆湛西站在门外,仅与他一步之隔。
第90章
孟以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里酸酸软软,好像塌下去一块,跟眼眶的酸楚是一种感觉,仿佛心口也有个小人儿哇哇大哭,传递着比感动还要再重很多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穆湛西回来了,明明说活动要三四天的,第一天就跑回来可以吗?
不会被同学讨厌吗?还是说临时取消了。
孟以南一瞬间想了很多,吸了下鼻子:“怎么回家了啊?”
他的声音小小的,整个人仍介于懵然与类似“近乡情怯”的感情中,有些不敢认似的。
手里也依旧捏着手机,通话没有挂断,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长,也是时间一秒一秒流动消逝的痕迹。
“因为有人在骗我,”穆湛西回答他的问题,却不往前走,不进屋,声音倒是很柔和,没有被骗之后该有的情绪,“过来看看他怎么骗我的。”
成年Alpha的体型较高大,身板逐渐宽厚有力,不是分化不到一年的小A可以比的。
或许以前一直在一起,而现在又分开了一小段时间,孟以南再看穆湛西,觉得他比高中时期成熟了很多。
他仍身带风霜,风尘仆仆,不过随着室外的寒气在家里消融殆尽,又变成孟以南很熟悉的那副样子,温柔宠溺,稍稍垂眸看着孟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