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大吼一声,慢慢直起了腿,他真的把“人熊”给扛了起来,他紧咬牙关,感觉牙根都快咬断了,牙缝开始渗血。
艾斯头肩都在“人熊”胯部,这个姿势对方不好攻击他,只能用腿紧紧夹住艾斯的上半身和脖子,艾斯因为呼吸困难脸色发青。“人熊”意图一会儿摔倒地上,用腿把他绞到窒息。
艾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一招制敌。他扛起“人熊”并没有立即往地上摔,而是“吭哧吭哧”走了几步,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重重和肩上的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人熊”终于知道这个小瘦子为什么要走,因为他脑袋刚好磕到架铁丝网的铁栏杆上。
他这下被磕得晕头转向,腿上力量下意识放松了一点,艾斯抓住这个疏漏,翻身骑在了对方身上。
“人熊”反应迅速,一个弓腿顶在艾斯后腰上,艾斯急切地提起拳头,把“人熊”艰难仰起的脑袋狠狠一拳揍到了地上,接着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一拳接一拳,拳拳到骨肉,鲜血四溅。
对方开始还不断反击,但是艾斯像个没有痛感的人似的,在对方狠击他时,狠击对方。艾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汗会漫过他鼻青脸肿,大了一倍的脑袋,汇集在鼻尖,和他脸上口中的血水一起,随着他的击打洒开,直到对方的攻击慢慢没了力气,完全瘫软下去。
“人熊”的鼻梁被锤得稀烂,牙齿掉了好几颗,他脑袋四周溅满了血点。艾斯拎着的拳头也在滴血,不仅是对方的,还有他自己的。
他骑在“人熊”身上,附身在那张稀烂的脸上,他脸的汗水和鲜血,也一滴一滴,滴在对方脸上。
观众席已经疯了,这样的搏斗实在不行太刺激精彩,他们为艾斯喝彩,把大面额的钞票像纸似的往擂台上扔。
艾斯很想捡,可他也一点力气没了,连捡钱的力气都没。
他赢了。
艾斯知道他为什么赢,在那一刻他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起了疯狂的杀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对方。在那一刻,他彻底变成了野兽。
裁判把他从完全晕厥的宙斯身上掀起来,拍着他的脸问他:“能站起来吗?”
裁判的声音模糊而辽远,他听清了,甩了甩脑袋,艰难地站了起来。裁判举起他的手:“第七场,阿波罗胜。”
观众们疯狂尖叫,血液里的兽性也被艾斯这场野性刺激的调动了起来,他们狂欢呐喊。
“阿波罗!”
“阿波罗!”
“阿波罗!”
“下一场!”
“下一场!”
……
管理人员过来在经理耳边低声道:“很多观众想下赌注,我要不要开通道?”
经理看着艾斯,狐狸眼里闪着幽光。一般只有有历史战绩的成熟拳手观众才会想要下注,这也地下拳场收入的主要来源。没想要这个新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经理突然觉得无论他今晚从拳馆赢走多少钱,都不会亏。
“开。”
经理让赌局通道打开,立马去后台找人对擂。却没想到,刚刚还抢着要上去对擂的人,现在一个个全都没了跃跃欲试的样子,经理的目光瞥过谁,谁就把脖子缩一缩。
“怎么了?不敢上了?这是第八场,这场谁要是打赢他,就能拿到十二万八,他就只能拿到六万四,不想一场赢十二万?”
几人里不知谁说了句:“他很强。”
“他在宙斯手下本来是输局,不过是运气好点,而且前面七个对手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体力,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经理说得没错,艾斯已经到了极致,伤痕累累,看起来随便是谁都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但是,常年混迹在擂台上的拳手,就像常年在野外谋生的兽类,比起理智,他们更有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直觉。
能在这地方呆下来的人,或许赢得多,或许输得多,但是这种直觉必须足够敏锐,如果只是为了“胜利”而逞强,很容易被人打成重伤残疾,甚至把命丢在擂台上。比如刚刚卫冕冠军才一个多月的宙斯,这下很可能再也没办法打擂了。
艾斯看起来不算吓人,但此时他散发出来的是食肉动物的气息,相当危险。
看到这几个人还在犹豫,经理又加了一句:“谁赢下艾斯,我额外给他加五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排名和之前阿喀琉斯差不多的拳手站了出来,或许他在宙斯之前会输,但此时那个趴在擂台上休息的新人,一动不动已经像个死人。
当再一次打擂的钟声响起时,艾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刚刚他趴在擂台上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其实也是休息,他费力地睁开肿成一条线的右眼,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用冰水冲了冲脸上的血汗,戴上牙套,并用绷带在他胸前紧紧缠了几圈。
艾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多少对手,他忘记了一切,包括病床上的夏利,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
他要赢,就不能倒下。
他双眼野兽一般凶狠**地盯着对手。身体在经过极致的疼痛煎熬之后,反而轻松了,对手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捶打一坨无关紧要的皮肉,“赢”的信念在艾斯脑子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总能在危机时刻,给予对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