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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行至几步,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山洞。
    山洞周遭生长着繁茂艳丽的杜鹃,让谢倦不禁联想他与贺北第一次在春雷山逃难时所避险的山洞口,也盛开着杜鹃。
    命运总是奇怪的相似。
    贺北道:“我们多搬一些石头,来将洞口堵住。”
    谢倦问道:“是怕澜鸟与游兵夜时袭击么?我们筑结印不就好了,何须此般费力。”
    贺北解释:“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再多的澜鸟和游兵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而是它们的面目丑透了,我怕脏了夫人的眼。”
    很快,两人便将石墙堆砌完毕。贺北与谢倦一同钻入山洞,用巨石将最后一块缝隙牢牢堵上。
    山洞内空间还算大,两人照旧围坐在火堆旁,闭目凝神,巩固修炼着各自的心法。
    夜幕降临后,起初还算平静。
    直到越来越多的澜凤叫声响彻在耳边,宛若婴孩成群的哭喊,挠心又抓肺。这些澜鸟好似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纷纷盘踞在洞口,用尖长的嘴巴不断撞击着洞口堆积成墙的石块,迫不及待地想要闯入。
    谢倦有些担心,又将洞口石墙上的结印加深一层。这样,即便石墙被破,他们依然有一层坚实的护罩。
    贺北斜靠在石壁上,漫不经心道:“拂衣,不必担心,堵上石墙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让你看到它们的模样。即便石墙毁了,它们也无法闯过我们的结印。其实,澜凤与游兵不是最可怕的。我们要防备.......石雨。今日傍晚时,出现了祥云之兆,也就是所谓的彩云。在墨都,祥云出,意味着石雨降。”
    谢倦的眉心不禁皱起:“石雨......是下石头雨吗?”
    “没错,跟下刀子没什么区别。”贺北指着自己脚根旁一块人高的巨石:“像这般大小的数不胜数。”上一世,贺北不知路线,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离开墨都的线路。他不能每次在石雨降临前找到可他供栖息躲避的山洞。于是,索性背着少宁长公主的玉棺一路前行,虽说吃力一些,但玉棺的材质是天下最坚硬的冰魄玉所制。石雨来临之际,他只要躲入玉棺之中,便能免遭齐难。这也是他作为镇西使,前去金沙途中遇袭,无意随着河流放逐来到墨都,在少宁长公主的棺杶中醒来却毫发无伤的缘故。
    谢倦叹道:“墨都简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世人传言它是仙境,我看,跟地狱无甚区别。若是寻常人入此地定然无法存活。”
    贺北脸色一沉:“不错,越往高出走,所耗费的内力便越多。即便一人他内力深绝,可当他成功登上天阙亭时,怕是也没什么力气与那山顶的魔头再战。”
    谢倦问出一直所疑惑的:“你所说的那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贺北把谢倦圈在怀中,为他解释道:“准确来说,登上天阙亭——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乃一人,一凰。传言天阙亭是琴仙司姣避世之处,实则,司姣是穷凶恶极的罪人,被困顿于天阕亭。她引诱登上天阙亭之人为她寻来三枚河图洛书之子,便可以借助白子的力量闯破结印,离开墨都。她会运用花言巧语来承诺对方,若按照她的提示所找到三枚白子,可以分他一枚。不光如此,还可带着那人一同离开此地。”
    谢倦问:“若是那人找到三枚白子,不给她,会有什么后果?”
    贺北则道:“后果便是,司姣会唤来墨都唯一的凤凰,将那人至于死地。”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贺北亲身试验,他按照司姣所说,集齐三枚白子后,决心带着白子独自离开。谁知惹怒司姣联合那只凤凰来将他打了个半死。
    但司姣终归是被囚之人,他奋力反击活了下来,带着三枚白子逃离墨都。
    谢倦越听越觉得好奇:“你为何知道的这般清楚?浮生记里可没有这段。”
    贺北早就想到理由:“这个自然是听我爹说的,他见多识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谢倦猛然道:“你听,声音变了。”
    敲击石洞的声响变了。
    准确来说,时又多了一种声音。是一种铁器撞击石块的声音。
    贺北神色一凝:“游兵也来了,今晚真热闹。”
    游兵是人傀,杀伤力虽不如澜凤,但他们的行动力要比澜凤有“计谋”的多。
    几番猛烈机械地撞击之后,一柄铜色的长枪枪头穿过石头间的缝隙,刺入洞来。
    但因有结印在,最多也只能刺进一枚枪头。
    但石墙有了破损,不再像从前那般坚固。
    贺北料到石墙很快便要坍塌。他不想让谢倦看到那些可怕的景象,于是道:“拂衣,闭上眼睛,来我怀里休息。有我在,别怕。”
    谢倦不为所动,平静道:“你觉得我会怕?”
    贺北“轻咳”两声, 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拂衣,你就不能适当小鸟依人一下?”
    谢倦只道:“有病。”说罢,果断起身走至结印前,打算近距离观摩游兵与澜凤的发疯过程。
    游兵们齐心协力,终于将贺北与谢倦辛苦堆积的石墙捣毁。
    谢倦也终于看清楚结印外正在发生的场景。
    首先入目的,是一群前仆后继强涌而来的游兵。它们果真由贺北所说,看上去像是行走自如的腐尸,谢倦觉得恐怖是挺恐怖的,就是他们一个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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