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过,视线被角落一片大红色牢牢吸引,原本眯起的双眼不禁越睁越大,这是?!
“我新换的,喜欢吗?”宋易迟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炫耀道。
可惜,炫耀注定给了聋子,舒寒压根儿没听见,他的精力全数集中在红底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盖被上,一股暖流自心底源源不断地涌出,瞬间流遍全身,暖至指尖,所过之处,汗毛孔都舒服得张开,拼命吸收着空气中发酸的幸福味道。
他的恋人,细心,固执,坚定不移,偶尔冒傻气却意外可靠,还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做出暖心举动,令人难以招架,舒寒敢肯定,宋易迟绝对拿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诚意。
蓦地,眼眶一阵温热,他捂住脸低低地笑了,声音不大,没有回荡在屋内,只有身后贴近的宋易迟能听见。
宋易迟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在一旁,过了许久,舒寒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张到一半忽又闭上,反手按掉开关,直接改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
恋人中意自己的布置,热情献吻,宋易迟喜不自胜,迈步挤进舒寒双腿之间,左手搂住对方劲瘦的腰纠缠上去。
然而连续两次被拉着右腕拽出衣摆,宋易迟不满地咬住舒寒的耳垂,舒寒吃痛倒吸口凉气,歪歪头,到底没有躲闪,而是沉默以对,宋易迟明显感到不对,缓了缓,拉开些距离,盯着舒寒。
屋里一片黑,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呼吸,看不清表情,不过从紧贴的身体明显感到对方心跳加速。
摸一摸……就紧张?还是害羞?
……
宋易迟登时觉着心目中舒寒的形象有点儿裂,随即悬崖勒马,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迅速驱逐出脑海!且不提这人的职业,单从性格想就不可能,没看他每次反撩都游刃有余么。
于是,他马上转换思考方向,舒寒没拒绝晚上的事情,说明可以接受,那么他的行为肯定另有目的。
想罢宋易迟左手摸向开关,谁知又被舒寒一把抓住:“别开灯——”语气听起来相当急切。
或者,称之为“慌乱”更贴切。
宋易迟眉毛一挑,脑中忽地闪过某个场景,可惜太快,来不及抓住,不过他隐隐生出一个想法,欺身狠狠吻住舒寒,一番搅动将人的注意力强行分散,之后快速抽身,跑到床头,按开提前准备好的小夜灯。
亮起的刹那,舒寒僵在原地,方才怀里骤然一空他知道要糟,果然,下一刻灯光亮了,纵使小夜灯非常暗淡,却足够宋易迟看清他想隐瞒的东西。
面对气势矮一大截的舒寒,宋易迟几步来到他跟前,不客气的将人压在墙上问:“你觉得不让摸,我就不会发现吗?”说着,他的手贴着对方腰线,钻进睡衣,舒寒自知拦不住便不再阻止。
初时,腰际皮肤弹性十足,指尖能感受到皮肤下富有力量的肌肉,随后手移动到背面缓慢上移,再次触及一道触感截然不同,泾渭分明的边界。
舒寒紧张地抿着嘴,目光紧锁在宋易迟脸上,手停顿的同时,他看到对方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有些发苦,认命地拉着人倒在床上。
宋易迟猝不及防被拽趴下,两个人一上一下,身子在床上躺着,腿却悬在床外,姿势原因,宋易迟的手压在后背与床之间,无法继续探索,他撑起上身,俯视着对方。
“这样不行吗?”舒寒眉宇间凝固着无奈的悲伤,祈求地问,拽着宋易迟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就像宋易迟大费周章的换上红色床单和被子一样,他也想给予恋人最好的体验,可背上烧伤留下的疤痕他真的无能为力,自己不在乎,但不得不顾及宋易迟的感受,过程中被发现在所难免,能想到的只有眼不见为净这种笨办法,所以才会一再阻止宋易迟抚向背部的手。
宋易迟理解舒寒的打算,心霎时软了,他喟然长叹,手一松,将全身重量交给舒寒,一下下轻吻着颈子,小声说:“你觉得我会怕看这些?”
早在舒寒提及被炸伤那会儿就该想到,连骨头都断了,怎么可能没有烧伤,可他当时恰好陷入同样的暴炸回忆,所以疏忽了,没想到舒寒对此竟比他还介意,或者说,舒寒怕他嫌弃。
“可是……”宋易迟是医生,念书时解剖是基础课,还看过不少标本,理论上讲不至于,但那些都是无关的案例陈述,跟实际不一样。没等舒寒接着说完,宋易迟眼睛一转,放出个让他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莫非以后几十年你都要躲着我换衣服不成?”
“……”舒寒无言以对,除非他一直在浴室换衣服。
宋易迟翻身坐起,顺手拉过舒寒半抱在怀里,咬着耳朵继续用温柔的声线慢慢哄劝:“没关系,我不介意。”
舒寒知道宋易迟没继续探究,而是选择充满耐心的耳语,是在等他同意,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不愿将最丑陋的地方曝于恋人眼前,一方面又觉得相互之间没有隐藏必要。
宋易迟实际不如舒寒所想的那般富有耐心,温柔满是诱惑力的吻从耳畔移到颈侧,再到下巴,又吻上明显带有焦虑弧度的唇,同时环抱在腰际的手四处点火,不停分散着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