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长辈永远有一种伶俐的懂事和乖巧,闻蛮笑了:“没事,我也没体验过他们来接人,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雪微小声问他:“他们从没接过你呀?”
“我爸做生意,长期在外面出差,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回家了就是打麻将;我妈单纯是懒,我小时候念书,她起不来床,就叫我一个人走路去幼儿园……那时候我刚四岁。”
雪微有点惊讶:“我那个时候都有我妈妈送我上学。”
“总之……他们很随便,但是对你的事上会认真的。”闻蛮难得也有点紧张——或许在担心他爹妈掉链子。
雪微瞅着他。
T城是另一个繁华大都市,他们等了十分钟左右,闻不断地调出地图,虽然面上仍然沉静如水,但是雪微知道他有点紧张和着急——早高峰已经开始了,核心路段已经开始堵车。
“稍微再等等,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吧。”闻蛮把他从等候区座位上拉起来,正准备回机场咖啡厅,闻蛮手机响了,显示来电:爸爸。
闻蛮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拉着雪微没放。
“喂爸?我们在……你们车是不是开不进来了?”闻蛮低声跟对面讨论着,雪微乖乖任由他牵着,仰头注视着他,视线有那么几分高兴和宠溺。
他好像看见了他的闻队长,非常少见的年少的一面:面对长辈时的乖巧和安顺。
闻蛮挂了电话,显得有些疑惑:“他们说到了,开车进来,但这地方不能开进来吧……?”
正说着,路边两道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轰鸣声,两个穿情侣冲锋衣、头戴折叠头盔的人呼啸而来,随后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住。
闻蛮的母亲华叶停好车,先从座上下来,笑眯眯地摘了头盔,小跑过来打招呼:“雪微!闹闹,我是闻蛮的妈妈,你就叫我阿姨吧,我们见过是不是啊?”
雪微乖巧礼貌地点点头:“见过的。阿姨好。”闻蛮妈妈时常打视频电话过来,他有时候在旁边会跟着问问好。
不过闻蛋父亲他确实没见过——闻宪也摘了头盔,眼着问了声好:“这是小雪是吧?吃饭没有?嘿嘿我跟你阿姨料定机场附近早高峰堵车,所以自己开车过来了。”
闻宪和华叶长相都非常俊美,而且保养得当,一看即知生活安乐闲适,他们说话腔调也一样,礼貌温和而不做作,热切关心而并不越界,这样的家庭果然养出了闻蛮这样温柔自由的人。
“回去就我和你妈一辆车。”闻父把车钥匙丢给闻蛮,“我带我老婆,你带你老婆。早餐家里阿姨在做了,回去就能吃。”
闻蛮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好,带会儿我跟闹闹就休息一下,今天起太早了。”
“那行,赶快先回去吧,太冷了,你带他。”闻宪沉稳地说道,忽而又开始担心,“你开车没我稳吧?我带这个雪闹闹?”
再次多了一个新名字的雪微:“……”
闻蛮平常跟家里介绍,一般直接叫闹闹这个昵称,闻父也只模糊知道他姓雪。
于是雪闹闹这个名字的得出,非常顺理成章。
闻蛮说:“算了吧爸,您车技比我高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闻父如释重负,跟华叶一辆车去了。闻蛮骑上车,拉着雪微坐上后座,等他坐稳后,后边这对中年夫妻还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雪微戴好子头盔,靠在闻蛮耳边说:“这个出场很拉风。”
“别看他们那样,他们紧张死了。”闻蛮低声说,“我也紧张死了。”
“你紧张什么?”
“担心你不适应,不喜欢他们啊。”闻蛮发动车辆,“我爸妈对我都是属于放养式,我担心你不习惯我们的家庭氛围。”
“挺好的,我很喜欢。”雪微想了想,告诉他,“你的家人,我不会不喜欢的。”
后边,两个中年人还在磨磨蹭蹭。
闻父:“你没告诉我雪闹闹是个男孩啊!我看着他长得很漂亮,但是怎么像个男孩子。”
闻母:“?”
“不是—年前就跟你说了!我们儿子找了个男朋友!”闻母说,“我开始担心你怎么做好生意了,这把年纪怎么就开始健忘症了?”
闻父沉吟道:“真说过?我怎么毫无印象。”
“去年元旦!”闻母恨铁不成钢,“有印象没?”
“噢噢,好像是有这回事。”闻父继续沉吟,“那当时说的就是这个不?就是你一直念叨的?”
“对哇!”闻母简直绝望了,“跟儿子—起打了世界冠军的!贼厉害的那个!现在粉丝比你儿子还多!”
“噢噢。”闻父打开手机备忘录,核对了一下他纪录的笔记,“身高175,还会再长;爱吃手工蛋糕,喝姜撞奶,身体不太好,每天需要坚持锻炼,平常比较内向……我这都背下来了!可性别这个知识点忘写了!”
“你管他呢。”闻母讨论道,“难不成你还担心绝后啊?”
“我不担心绝后,当时咱们生这个家伙不就是个意外么……”
“那确实……”
“这不是重点,可我礼物买的是条小女孩的裙子啊!”闻父扼腕,“我专门让我秘书的年轻女朋友挑的,还有香水和钻石发卡,这是国外的礼物,手镯耳环专门去打了套金的,就按照我们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