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夏林一动不动抱着乔启升,他盯着双手沾着的血冲工作人员大喊:“快叫救护车!”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让乔启升舒服一点,夏林只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后背朝外,好像也只能这样做。
肩上的那块玻璃格外刺目,仿佛扎在了夏林的心上,可他却不敢擅自去碰,生怕处理不当坏了事。
此刻已经嘴唇惨白的乔启升好像恢复了一点,声音虚弱地说:“夏林,你,你没事吧?”
夏林带着哭腔:“哥,你别说话了!我没事,没事。”
紧接着他质问工作人员:“让你叫救护车你在干什么!”
随后夏林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手机,正要播,就听工作人员声音慌张:“打,已经打了,马上就到。”
“哥,你听见了吗?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下。”夏林抱着他不知所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直等到救护车来,他跟着上了救护车,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些许。
而乔启升似乎还不放心夏林,上了救护车后,还撑着手臂看了夏林一眼,确认他没受伤,才放心。
结果刚到医院,乔启升就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求你一定要救他,求你。”夏林慌张地抓着处置医生的手臂,“求你。”
“小伙子,你放心,他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医生看了眼他肩肘上插着的玻璃,继续例行检查,“不过……”
“不过什么?”夏林急切地问。
医生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队友。”夏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就从小一起长大,很熟的。”
“再熟也不行,最好叫他家里人过来,这种情况需要马上安排手术。”医生说完就叫旁边的护士过来,“先带他拍个ct。”
“医生,等,等一下。”夏林拉住他的胳膊,随后看到手上的血又赶紧松开,“要动手术?”
“刚才初步检查,玻璃已经伤到肩部的筋,如果不马上手术,很可能保不住。”医生说完拍拍他肩膀,“小伙子,赶紧通知他家里人过来。”
手术……
夏林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一黑,缓了几秒才恢复。
他赶紧叫住医生,跑到跟前,拼命忍着好不让自己哭出来:“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是个运动员,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参加奥运会,他不能动手术啊!”
医生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轻笑一声:“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奥运会呢?”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叹了口气:“叫他亲属来吧。”
夏林站在原地,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还有两个多月就参加奥运会了,这个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
都怪他。
要不是非要出去庆祝,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要不是他非要欠欠的去看热闹,怎么会赶得这么巧。
要不是……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晚了。
没办法挽回了。
夏林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缓滑下去蹲在墙根。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他的话,乔启升不可能受伤,不可能需要手术,不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乔启升。
夏林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头埋在手臂之前嚎啕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林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把眼泪在胳膊上蹭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乔启升的他立马站起来,然而等他看清楚才发现,是刚刚的医生。
“小伙子,通知家属了吗?”
夏林摇头,赶紧去掏手机,拨通了杨萍萍的电话,他不敢直接给严红娟打电话,怕她受不住。
医生从大褂口袋里掏了包纸给他,“擦擦眼泪,去洗把手,事情已经发生了,坦然面对吧,赶紧叫家属过来。”
夏林点点头,等着电话那边接通。
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那边传来杨萍萍睡梦中的声音:“妈……”
一听声音不对,杨萍萍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儿子,怎么了?”
“妈,我在医院,启升哥他……他……”夏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吸了吸鼻子,“你把外婆叫醒,通知他爸妈来医院一趟吧,启升哥出事了。”
·
半小时过去,双方家长陆续赶到,把乔启升送进手术室后,夏林还没等说话,就爱了一个耳刮子。
那一声响彻安静的走廊。
夏林脸上立刻爬上五指印。
“你干什么!”杨萍萍冲上去退了于玫芳一把,“你打我儿子做什么?”
“他一手的血,把我儿子伤成那样,我打他都是轻的!”于玫芳指着他大喊。
杨萍萍走得急,还穿着拖鞋,把儿子挡在身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打人,疯子啊!”
眼看着两个妈就要打起来,旁边一直捂着胸口的严红娟站起来,厉声道:“都闭嘴!”
这一声直接把两个还在大吼大叫的家长灭了火。
严红娟继续道:“听夏林说。”
“夏林,你说,发生什么了。”
把来龙去脉说完,夏林捂着脸,眼眶红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