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捡起眼镜戴上,“我再说一次,除怨归除怨,别太闹腾。”
他们站成一排,一颗奇怪东西被丢出,“砰”的一声,烟雾中三人消失不见。
门外一串脚步声响起,又有人失去理智,狂怒举起棍棒在追逐路人。警车声很远,地雷一样的怨气爆发已经完全来不及处理。
就像做过一千次一万次,鸦耳朵一动,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开门,嘴巴张的大的出奇,猛地一吸,黑气从愤怒男子身上抽出,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鸦鼓着腮帮子咀嚼两下。
“炸鬼的老大没来?”温坐在摇椅上,随意问。
麦叮咚点头,“似乎有地方问题严重,他过去了。”
“哦——”
苟糖拿出手机,拍拍麦叮咚的肩,旋即掩住听筒走至门外。
“得了。”温站起,“先去把芸虹清理干净,晚上在这开个会。”
“能清理干净吗?”
“这么不自信呢?”
“你不走?”
温站在门口,好奇地瞥了两眼鸦,“走去哪?没必要回去。别的地区会有人处理。”
“我总觉得,你能找到怨气复苏的源头。跟你混咯。”
麦叮咚不吱声。
“麦,有人找你。”讹兽探头。
书店干净如常,仿佛前面的混乱只是幻觉。麦叮咚咦了一声,转身走至外边。
是个陌生的姑娘。
她胆怯地试探说:“爸爸有点怪,您能来帮帮忙吗?”
似乎觉得唐突,她面红耳赤地说:“外面很乱,没人有空管我们。是我朋友给了这个地址,说面先生很厉害。”
“面?”麦叮咚一头雾水,但还是不作考虑,拢好衣服走到她身边,“带我过去吧。”
见鸦还想跟上,他忖量片刻还是回头说:“最好是分头行动。”
“我的任务是保护您。”
麦叮咚抿唇,最终转身匆匆赶去女孩家。
*
再次回到店里已经是深夜。
随着怨气世界大门大开,人类的负面情绪忽然被无限放大,极其容易变得暴怒,具有攻击性。
这些人倒是好处理,就是人数过多。
夜晚的芸虹不像往日一样陷入沉睡。
家家灯火通明,似乎用这种方式驱散阴邪。
麦叮咚走至门口时,正巧见到钟陌执蹲着帮他摆弄花草。鸦不知不觉化为黑雾,消失休息。
“回来了?”
“嗯。”钟陌执不见疲惫,大步跑至麦叮咚身前,用力将他揉进怀里,“很想你。”
“才半天没见。”
“很久。想亲你。”手掌托着后脑勺,他的心跳很快,外套沾着夜晚凉气。
麦叮咚费劲地脱出怀抱,从钟陌执的肩头尴尬地看见,书店里一群人直勾勾瞧着他。
“…不可以亲亲。”他咳嗽一声。一下午清理怨气的娴熟淡定消失不见,面对过于炙热直白的表白,他总是难以消化,不知道作何反应。
拇指在麦叮咚眼下摩挲,对方声音很沉,“你累了。晚上一起。”
麦叮咚歪头,没明白。
但他和几位除怨师打过招呼,带着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个下午的跑动,不仅是身体肌肉的疲倦,更是不断使用祈福之力后精神的疲倦。
水珠在花洒上汇聚,滴落在氤氲白色雾气的浴缸内。
麦叮咚将后脑勺靠在浴缸边缘,懒洋洋地陷入热水中,一身的烟味和尘土都洗的干净。
陌生的水声响起,麦叮咚缓慢掀起眼皮,隐约之中,他能见到宽阔的背部,以及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倏地精神,哗啦一下腾地站起,“你怎么进来的。”
门依旧是反锁的样子。
“47个区,16955个人。”
“嗯?”麦叮咚捂着胸口,又缓慢地蹲下遮住关键部位。
钟陌执松松肩,修长的腿若隐若现。他停在浴缸边,两臂撑在湿滑的边缘,垂眼邀功般说:“我做的。”
麦叮咚抿抿唇,被热水泡的肌肤泛粉。他蹲的更低,鼻子在水里咕噜咕噜冒泡。
“辛苦你了。”他干巴地说。
钟陌执捏住麦叮咚的下巴,胶着的视线勾勒对方清秀的轮廓,“你也累了。”
说着俯身压下,微凉的唇覆压上去,舌尖却烫的吓人。
缠着对方湿润软滑的唇舌,旖旎之中,他说:“帮你按按,好不好。”
熟悉的按压力道落在颈后,麦叮咚不由放松下来。
水面上升,另一人跨进去,将缩成一团的麦叮咚拢在怀中,慵懒地坐着,一手搭载浴缸边,一手为尽责地为对方放松肌肉。
本还抗拒慌乱的人按着按着就化了,浑身无力地往后倒,昏昏欲睡地躺在钟陌执怀中,含含糊糊地说今日见闻。
“宝贝很棒。”
“宝贝?”麦叮咚好笑,颈后靠在钟陌执的肩头,扬起脑袋说:“和谁学的。”
钟陌执不说话,指腹压在麦叮咚下唇,眷恋地感受那柔软。
他吻着麦叮咚发旋,声音哑了起来,“用我的身体为你补充,行吗?”
麦叮咚云里雾里,就快融化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