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大哥觉得,你怎么出去?!”
“我还有你啊!”叶知秋说的理所当然,他拨开脸上的头发,从前温文尔雅的脸,此时皆是扭曲疯狂,“徐令姜不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呢么?逢春,你到她面前,去哭一哭,求一求,徐令姜定然就心软了,然后她再去给李慕载吹吹枕头风,那样我就能被放出去了!”
叶逢春眼睛瞬间撑圆。
她怎么都没想到,事到如今了,叶知秋竟然还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什么叫她到徐令姜面前去哭一哭,求一求,徐令姜竟然就心软了,然后徐令姜再去给李慕载吹枕头风,这样他就能被放出去了!
当初爹娘尚在时,无论叶知秋犯了什么错,总有爹娘给他兜底,如今爹娘不在了,他竟然妄想让自己给他兜底?!
叶逢春颤声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
“我,我,我……”
叶知秋眼神瞬间变得闪躲起来,继而他狠下心道:“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可只要李慕载不说,华京谁知道,我还活着!”
这话一出,叶逢春便知道叶知秋已经无可求药了。
想来叶知秋也知道,自己妹妹嫉恶如仇的性子,便又打起感情牌来。
叶知秋攥着叶逢春的袖子,央求道:“逢春,爹娘都不在了,这世上只有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大哥去死吗?大哥知道错了,大哥知道自己斗不过位高权重的李慕载,大哥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这一次,你得救大哥啊!大哥答应你,待这件事了了,大哥带你去遍历山河去,你想去哪儿,大哥都带你去,好不好?!”
叶知秋言辞诚恳,满脸真挚,可叶逢春却是听的心寒。
叶逢春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含泪光看着叶知秋:“大哥,其实最开始,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叶知秋结巴道:“什、什么?!”
“你们知道,一旦两国起战事,朝中派来的将领十有八/九是李慕载,所以你明知道,康王是在利用你,但你还是选择与虎谋皮,将边关的布防图告诉戎狄人,想借此在边关杀了李慕载,对么?”
“我,我,我……”
“若是李慕载不死,反而击败了戎狄人,你也不怕。因为到时候你就算落到他手上,你也不会死,你还有我这个亲妹妹在。就像你说的,爹娘都不在了,这世上只有我们兄妹俩了,只要你在我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再卖卖惨,我头脑发热,就会为你去求令姜姐姐,只要李慕载不计较这件事,你就能活下来了,对么?!”
叶知秋知道,叶逢春是聪慧的。
可他没想到,叶逢春竟然聪慧到了这个地步,这么快就猜中了他的打算。
“逢春,我错了!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事到如今,叶知秋再不敢冠冕堂皇找借口了,只得拉住叶逢春,痛哭流涕道,“逢春,爹娘都不在了,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答应你,只要这次能转危为安,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一次,叶逢春知道叶知秋说的是真话,但——
叶逢春泪珠儿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滚,她哭道:“可是大哥,已经迟了。”
他犯的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康王府。
李慕载与康王早已是势同水火,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机会,李慕载焉会放过!再说了,若饶了叶知秋,那死在戎狄手中百姓的冤魂如何能答应!
叶知秋跌坐在地上。
叶逢春哭道:“大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叶知秋如今已是万念俱灰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叶逢春,你忘了,我们叶家是怎么落败的吗?!都是因为徐令姜那个贱人,和李慕载这个奸夫,若不是他们废了我的胳膊,断了我的前途,爹爹又怎么会将你嫁给赵昱……”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叶逢春恨铁不成钢打断叶知秋的话,“若不是你劫持令姜姐姐意图侮辱她在先,何以会被李慕载废掉胳膊!至于我嫁给赵昱一事,大哥,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没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叶逢春不是傻子,当初康王府来提亲时,叶筠曾犹豫过,最后是在叶知秋的劝说下,才应允这门亲事的。
“至于我们叶家落败一事,更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愚蠢,又怎会被赵昱利用,连累全府呢?!”
叶知秋暴起:“我……”
“你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却殊不知这所有的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当初若不是你见色忘义,鼠目寸光,为了芸娘郡主的身份,而与令姜姐姐和离,何以会有后面这一堆灾祸?!大哥,想必你现在都还不知道呢吧,芸娘才是鲁王府真正的郡主!”
这话一出,叶知秋顿时如五雷轰地。
他瞠目结舌瞪着叶逢春:“你,你说什么,芸娘,芸娘她……”
“芸娘就是鲁王府真正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