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慕载欲再近一步时,徐令姜突然攥住李慕载的手,喘息道:“不,不成!我,我,我……”
徐令姜结巴了半天,却没我出个下文来。
李慕载这才想起来,徐令姜还伤着,凑过去,声色暧昧:“我替你瞧瞧?”
“不!不成!”
徐令姜将手撑在李慕载胸膛,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李慕载便没再逗弄她,而是凑过去又亲了徐令姜好一会儿,才替徐令姜将衣服拢好,将人搂在怀中,气息不稳道:“不闹你了,睡吧。”
徐令姜都要哭了,这要怎么睡呀!
她被李慕载搂着,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贴在李慕载身上,李慕载身上的变化,她自然是察觉到了。
徐令姜咬了咬唇角,只觉自己被烫的浑身都不自在,想要挪开,却被李慕载紧紧搂住,动弹不得,李慕载将头埋在她脖颈里,嘟囔道:“别动,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抱抱你。”
徐令姜只得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
可她又想问些什么,来转移此时的尴尬。电光火石间,徐令姜突然想到赵三娘同她说的事,她便轻声问:“在我搬到弄梅巷之前,你就见过我么?”
徐令姜久久没等到李慕载的回答。
她微微侧身,正要再问一遍时,便听到李慕载均匀的呼吸声。
徐令姜虽然刚来,但从李慕载削瘦的身形来看,便知道慕载很忙。如今他既睡着了,徐令姜便没再问了,只抬手拢住李慕载的腰身,与他相拥而眠。
到了第二日,徐令姜再醒来时,李慕载已经出门了。
徐令姜知道,城中诸事都要李慕载拿主意,便也没去打扰他,只向院里的守卫打听情况。
从守卫嘴里,徐令姜才知道如今的现状。
自李慕载来边关之后,他迅速调整了边关的布防图,又亲率大军夺回了被戎狄攻占的四城,如今只剩下两城未夺回了。
那守卫道:“若是我军粮草充足,那两城早就被夺回来了。”
这件事,徐令姜有所耳闻。
当初李慕载来时,是带足粮草的,可戎狄人每夺一城,便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李慕载将城夺回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城中幸存百姓活生生饿死,只得将军粮分一部分给他们。如今粮草不足,纵然他们有心驱逐戎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慕载成日早出晚归,每日回来之后,便倒头就睡,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心都是紧蹙在一起的。
徐令姜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眼看着就要到腊月了,越往后天气越冷。
他们先前运来的粮草,已撑不了几日了,李慕载曾将主意打到了戎狄人身上,但戎狄人似是知道了他们粮草不足,无论李慕载派去的将军怎么挑衅,他们都不出来应战,逼急了便将国朝百姓从城墙上推下去。
不但如此,据说戎狄那边也是粮草不足,可他们竟在城中烹国朝百姓而食。
李慕载本想着率人强攻,可偏生燕州三面都是峭壁,大军压根无法过去,所以即便李慕载他们心急如焚,可却又无可奈何。
而朝廷的补给迟迟不来,李慕载等不了了。
徐令姜人虽然在后院,但将前院的动作听的十分真切。这一日,她听到前院时不时传来盔甲撞击声,和凌乱脚步声,便猜李慕载已经有了应敌之策。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李慕载回来时,便同徐令姜道:“令姜,我打算明日亲率大军去攻打燕州。”
“可你先前不是说,燕州易守难攻么?!”
徐令姜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李慕载。
李慕载单手揽住徐令姜,沙哑嗯了声:“禹州城幸存的百姓中,有一个老者是燕州的采药人,他知道一条小径,可以进入燕州城。”
这是要里外夹击的意思?!
战事徐令姜不懂,她也不便插手,在听到李慕载说完之后,她沉默须臾,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穿着红线的平安符,为李慕载戴上,而后靠在他怀中,轻声道:“这是我在华京为你求的,答应我,明日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李慕载抱紧徐令姜,郑重道:“嗯,我会的。”
第二日,按照李慕载的计划,他们兵分两路。由小宣将军带着一百精锐,跟着那药农穿过悬崖峭壁进入燕州。而李慕载则带着另外一拨人,在明处叫阵,以转移戎狄人的注意力。
却不想,第二日李慕载他们还没出发时,朝廷的补给来了。
见到粮草之后,一众将士瞬间气势高涨。
李慕载同押送粮草的官员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到他与小宣将军约好的时辰了,李慕载便翻身上马,领着将士浩浩荡荡出城去了。
徐令姜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李慕载走远之后,刚转身,便见不远处站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温润,目光落在徐令姜身侧的叶逢春身上。
“见过太子妃。”
来人拱手冲徐令姜行礼。
徐令姜笑笑:“顾主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予忱。徐令姜拍了拍叶逢春的手,便转身走了,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风呼呼的刮,吹的城墙上旌旗烈烈。
顾予忱从华京而来,满身狼狈,但一双眼睛却如往昔一般温暖明亮,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干净净的纸包,而后双手捧着递过来,冲叶逢春道:“这是你最爱吃的那家糖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