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姜拉着她,关切问:“逢春,可是康王府的人又去找你了?!”
“没有!姐姐你如今是太子妃了,他们自然不敢再对我做什么了!”
徐令姜还欲再说,霍箐已经急急道:“你们姐妹叙旧来日方长,我医馆那边还忙着呢!给你瞧完我还得回去看诊呢!先让我给你瞧瞧。”
徐令姜只得压下心思,将胳膊递给霍箐。
霍箐将两只胳膊的脉象全摸了一遍之后,便坐到桌边去写方子了,兰姨见状,便凑过去问:“霍大夫,我家太子妃怎么样啊?怎么每回来月事她都很难受啊!”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正常的。”
霍箐如是说着,龙飞凤舞写下方子,塞到兰姨手中,“按照方子抓药,一天三次,切忌不可贪食冰凉之物,过几日待再来给她复诊。”
说完,也不等人再细问,霍箐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徐令姜满脸无奈,但知道最近找霍箐看病的人很多,便也没将此事往心上放,而是转身拉住叶逢春的手,道:“听说你在女院里教她们认字?”
叶逢春点点头,打起精神,同徐令姜说起女院的事来。
霍箐从徐令姜殿中出来之后,原本是要出东宫的,但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身问送她的小太监:“太子现在在何处?!”
李慕载在前殿同人议事,听见霍箐求见,怔了一下,便让将人请了进来。
霍箐进来,敷衍行了个礼之后,便立着不说话了,李慕载瞬间懂了,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待几位大人出去之后,李慕载才看向霍箐。
霍箐也不同他兜圈子,直接道:“令姜服用过避子汤。”
这话一出,向来喜怒不显的李慕载,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好在霍箐极快又说了下一句:“不是现在,是之前。”
之前?!那就是她尚是叶家妇的时候了。
霍箐见李慕载皱眉,这才继续又道:“令姜体质本就虚寒,再加上她之前喝过避子汤。日后在子嗣上,怕是有些艰难。”
李慕载放在身侧的手,倏忽间攥紧,沉默须臾,他突然问:“你告诉令姜了?”
霍箐愣住了。
她没想到,李慕载得知这件事,第一反应是问她有没有告诉徐令姜。
李慕载的目光扫过来,霍箐这才回过神来:“没有。”
刚才她原本是要告诉徐令姜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了想,还是来找李慕载了。
李慕载当机立断道:“不要告诉她。”
徐令姜表面上看着十分果断,可在感情上却十分畏惧,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便会立刻退缩,若将此事告诉她,她定然又会将自己推开。
毕竟李慕载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这事霍箐不敢瞒。
可见李慕载听见这事,第一反应是不让告诉徐令姜之后,霍箐又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便忍不住又道:“在子嗣上艰难不代表不能有孕,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应该问题不大。”
霍箐这话刚说完,就招来李慕载一个冷眼。
霍箐有些委屈,凡事没有绝对,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夫,自然是要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病人的呀!但李慕载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霍箐不敢真惹怒他,只得缩着脖子装鹌鹑。
李慕载横了霍箐一眼,又问了些许关于徐令姜身体的事,末了又道:“既然如此,以后就由你为令姜请平安脉。”
反正她们相熟,再加上给太子妃看诊,还能增加她们医馆的名气,霍箐也没拒绝。
待霍箐走之后,李慕载便进宫去了。
那些想要废了徐令姜的人见自己这里走不通,便又去向赵承贞进言了,说来说去,都是那句‘未来国母,岂能是个弃妇’,赵承贞便宣了李慕载入宫。
李慕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昨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厉声反问:“当初我在求娶令姜时,便已知晓她过往的种种,我不介意,甚至极为心疼。我落魄时,她肯下嫁于我,”如今我得官家厚爱,忝居太子之位了,便要将她休弃?诸位是要我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众位上奏的大臣面面相觑,有人欲说话,李慕载却先一步撩袍摆跪下,语气铿锵道:“官家,当初是我求您为我们二人赐婚的,今日臣还是那句话,臣此生我绝不负她!”
赵承贞坐在高座上,看向李慕载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徐令姜身后并无强大母族,且她又是二嫁之身,这两个借口足以废了徐令姜,重新再立个母族强盛,能在朝堂上帮衬李慕载的太子妃,可李慕载却死活不松口,甚至为了徐令姜与朝臣抗衡,倒是出乎赵承贞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一个过于强大的太子,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所以赵承贞意料之中的,站在了李慕载这边,并将跳的最欢的几个朝臣训斥一番,此事便就此摁下了。
李慕载从宫中出来时,正好遇见了赵旸。
赵旸一身白衫,头戴白玉瓣莲花冠,瞧着很是风流俊雅,他上前冲李慕载见礼:“太子殿下,您上次说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了。”
李慕载侧眸。
赵旸离李慕载近了几分:“那人我没查到,但我查到,那个叫茯苓的,一月前已出了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