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瞬间变得不安起来。
她站起来,摸索着便要回去,徐令姜见状,轻声道:“李公子既然回来了,不妨也过来,一同吃吧。”
“多谢姑娘好意,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霍箐瞪着李慕载,“人家姑娘都开口了,你好意思拒绝吗你!赶紧过来,顺带商量商量重新砌院墙的事。”
李慕载沉默片刻,转身走了。
气得霍箐顿时破口大骂:“喂!李慕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怎么能这么……”
骂到一半,见李慕载没进屋,而是往院门口的方向走,霍箐顿时闭嘴了。
一到晚上,苏蕙眼睛完全看不见了,她见李慕载没动静了,便还是要走时,徐令姜他们的院门被敲响了,夏竹忙过去开门。
霍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蕙姨,你这究竟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爷啊!”
话落,见李慕载进来,霍箐才就此掀过这个话题。
众人围着火堆而坐,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霍箐吃的毫无形象可言,还含糊不清夸道:“兰姨,你这烤羊肉的手艺,比隔壁那个臭婆娘酒楼里的厨子都好呢?”
兰姨等人呆了呆。
她们实在没勇气,让臭婆娘这三个字,在自己嘴里滚一圈。
李慕载突然开口:“赵三娘,住在你们正对面,是饕餮楼的老板娘。”
霍箐听到这话,乜了李慕载一眼:“原来你的嘴今天带回来了啊!”
今晚进来之后,李慕载几乎都没怎么开口。
李慕载没理会霍箐的调侃,见苏蕙已经吃完了,便道:“今日多谢款待,这院墙明日我会找人来修。”
说完,便带着苏蕙回去了。
之后,霍箐也走了,兰姨让夏竹收拾院子,她去给徐令姜铺床。
徐令姜捧了盏茶,歪在炕上出神。
兰姨边铺床,边同徐令姜说起两位新邻居:“那位霍大夫,虽然老没个正形,但看着倒不像是个坏人。而李公子子瞧着眉眼冷淡,可却是个重规矩的。”
徐令姜知道,兰姨说的是,明明院墙都塌了,但李慕载今夜进出,却全都走的是正门一事。不但如此,徐令姜还发现,李慕载和苏蕙,一言一行都十分有教养,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出身。
“这两个瞧着都是好人,就是不知道咱们对门住的那位,秉性如何?好不好相处?”
徐令姜回过神来,笑笑:“好相处了,咱们就多相处,不好相处了,就少相处些,也没什么打紧的。”
兰姨:“姑娘说得是呢!”
徐令姜换了寝衣,躺在床上。
又想起刚才想到一半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无论李慕载他们,是不是普通百姓出身,都跟她们没什么关系,她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遂便将此事撂开了。
而徐令姜这边撂开了,李慕载他们那边,却在谈论她。
“我本来是不过去的,是霍大夫说,要过去商量重新砌院墙一事,我想着你平日里忙,就……”
李慕载打断她的话:“这些话,你不必再同我说。”
苏蕙顿时如惊弓之鸟:“我,我……”
李慕载:“今夜,霍箐的话,你可听见了?”
苏蕙面色惶然,不知所措。
李慕载负手而立,面容笼在暗色里,嗓音在夜色里有些发凉:“我们是母子,哪有做母亲的,每次见到自己儿子,不是毕恭毕敬,就是颤颤巍巍的?”
话是这么说,但——
李慕载的母亲,是身份尊贵之人,她如何能高攀。
从前,他们与邻里极少相处,所以旁人无从所知,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但如今,徐令姜住在他们隔壁,他们的院墙也塌了,之后接触必然会多,李慕载不想惹人生疑。
李慕载道:“从今往后,你只把我当儿子对待便可。”
苏蕙不敢真把李慕载当儿子,可咽下这种光景,她也不得不同意,便艰难点头应了。
交代过此事后,李慕载便回房沐浴了。
沐浴过后,他散着湿发,熄了灯坐在桌旁擦剑,心思却在漫无目的游走。
他没想到,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竟然是叶知秋的前发妻。
如今外面盛传,徐令姜不贤善妒,且无法孕育子嗣,才会与叶知秋和离,可李慕载却从中察觉到了猫腻,而且他也私下去打听了。
叶知秋与徐令姜和离的真实原因,乃是因为,叶知秋想扶外室为正。
可让李慕载想不通的是,那外室身份卑微,乃是个略通医术的孤女,纵然已有孕,那叶知秋大可将她纳入府中为妾,何以昏聩到如此地步,竟为她与发妻和离?!
李慕载眉头紧锁。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此人见色忘义,纵然是文武兼修,也是个不堪重用的。
“唰啦——”
李慕载收回思绪,将剑插入剑鞘,放于枕边后,便也睡了。
夜色渐浓,天地间一派静谧。
这小院极为僻静,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徐令姜夜夜好眠,每天都是第一个起来的。第二天,她照例是最先起来的人。
只是今天,她刚走到院中,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第10章 情敌
◎她是来宣示主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