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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姨心下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循声望去。
    不远处,有人蓝袍烈烈,纵马疾行而来。
    眼看离她们越来越近,那人却丝毫没有勒紧缰绳的意思,兰姨吓的脸色发白,她还没来得及去拉徐令姜,那马已经扬起前蹄了。
    “姑娘!”兰姨的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同时响起。
    徐令昭双手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坐在马车上,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徐令姜,脸上挂着顽劣的笑,啧了声:“真遗憾,就差一点,我就能为大姐姐报仇了。”
    兰姨吓的魂飞魄散,立刻扑过来扶徐令姜,目光在她身上巡逡一圈,见她没伤着,这才松了口气,又转身,满眼愤恨盯着徐令昭:“少爷,她是你姐姐!”
    徐令昭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想当我姐姐?她配吗?!”
    “你——!”
    徐令姜拉住兰姨的胳膊,马上就能走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勇子这才回过神来,忙跑过来,将脚凳放下。
    兰姨搀着徐令姜上马车,徐令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本事走,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正要进马车的徐令姜,猛地扭头,眼神冰冷道:“你以为,我稀罕回来吗?”
    话落,一把甩下帘子。
    徐令昭怔住了。
    在叶家这四年,徐令姜恨不得,把端庄娴雅这四个字刻在脸上,整个人成天死气沉沉的,如今和离归家后,竟敢对他这么横了?她是不是忘了,她现在吃的住的,以后都将是他的东西啦?!
    等徐令昭回过神来,徐令姜的马车早就跑远了。
    他气不过想去追,又被随从拦住:“少爷,这个点老爷应该已经回来了,您提防他问您功课啊!”
    徐令昭这才气鼓鼓作罢。
    马车辚辚驶开,将徐家远远抛在身后。
    徐令姜摁着怦怦乱跳的胸口,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终于出来了!
    以后,她不是叶家妇,不用被困在妇德中;不再是徐家二小姐,终日被孝字压弯了脊梁,以后,她只是徐令姜,是为自己而活的徐令姜。
    第7章 逢春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好不好?◎
    寒风凛凛,空中积粉飞扬,落在冻住的树枝上,须臾化成了水渍。
    夏竹站在巷口,冷的直搓手哈气,伸长脖子往街上瞧。
    远远的,见有马车往这边过来,她立刻笑开,欣喜挥手:“勇子哥,这里。”
    勇子将马车赶过去。
    马车甫一停稳,夏竹就跑过来,扒拉在车壁上:“姑娘,你们若再不来,我可要进府去找你们了!”
    “这可不成,你若进去了,我们可就出不来了。”兰姨笑着掀开帘子。
    夏住忙伸手,将徐令姜扶下来。
    徐令姜站定,就见面前是条青色石板路,此时飘着雪沫子,路面微湿。
    路两侧是白墙黑瓦的房屋,鳞次栉比过去,最终蜿蜒进巷子深处。雨雪霏霏中,隐隐飘来梅花香,倒是十分符合弄梅巷这个名字。
    夏竹撑开伞,献宝似的凑过来:“家里早就收拾好了,就等姑娘你们来了!我带姑娘回家看看?”
    徐令姜笑着应了。
    青石板路太窄,马车过不去。
    她们的东西一次搬不完,兰姨便说她留下来看马车,让勇子搬着些东西,跟着徐令姜她们先走。
    一路上,夏竹嘴就没停过。
    夸完房子布局好,又夸起邻居来:“姑娘,我都打听清楚了,咱们邻近那几家,都是正经人家。一个在街上的医馆里当大夫,一个是饭馆的老板娘,还有一个好像在宫里当差。”
    徐令姜愣了下:“在宫里当差?”
    “是啊!喏,就是隔壁这家。”
    夏竹立在门口,小声道:“听说是个禁军,还是个官来着。不过肯定不是大官,大官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嘛。”
    徐令姜哑然失笑,推开院门进去。
    小院只有三间房,中间是正房,左右两个梢间,并一个小厨房,院中还有一口井,打水也方便,且院墙旁边,还有株枯藤老树,院子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徐令姜仰头,正在看这是什么树时,夏竹凑过来:“一棵枯树有什么好看的?我带姑娘去看看,姑娘的屋子吧。”
    徐令姜跟着夏竹进去了。
    夏竹将徐令姜住的左梢间一分为二,后面是卧房,布置的十分清雅,前面是个小书房,桌案书橱画缸,俱已摆好,只等徐令姜这个主人入住了。
    一进来,徐令姜就喜欢这里了。
    夏竹叭叭道:“姑娘住这里,我跟兰姨住右梢间,那里离厨房近,方便给姑娘煮吃的,对了,我知道姑娘这几日要来,还提前买了好多菜呢!厨房现下也熬有鱼汤,我给姑娘盛一碗来暖暖身子吧!”
    正说着,外面传来说话声。
    兰姨母子的声音中,夹杂着陌生的男声。
    徐令姜和夏竹出来,便见兰姨扶着腰,勇子在往里搬东西,夏竹嘴快问:“兰姨,你们刚才在跟谁说话呀?”
    “好像是隔壁的邻居。”
    夏竹问:“是那个禁军吗?”
    兰姨一脸茫然,徐令姜走过来,嗔怪道:“没见兰姨腰疾犯了么?快去拿药来。”
    他们这边忙着归置,隔壁的李慕载刚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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