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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戚光点点头,“原来是公主殿下啊……”他一顿,刚才他是不是得意忘形的忘了什么?“公,公主殿下?!咳,方才蒋某胡言乱语,公主殿下莫要放在心上,那……那柳唯壬……他……”蒋戚光卡住了,这该夸该贬?夸吧,公主可能确实喜欢过,贬吧,方才那诗是公主作的,那就是现在是不喜欢的了,但,还是为难啊!
    苍沐瑶冷哼一声,“蒋兄,大家是同窗尔何必如此惶恐,皇兄也断不会因为几句话便记了你的大不敬,别怕。”
    别怕个鬼啊!蒋戚光马屁拍在马脚上,肠子都快悔青了,也怪公主在弘文馆与他们玩的着实不错,哦不,相处的不错,害他说话都忘了顾忌。
    看着苍弈似笑非笑的脸,蒋戚光的不是从住进南山寺那一晚,一直赔到回宫,苍弈不常来弘文馆,在他心里苍沐瑶还是之前那边娇弱的好宝宝呢,且一想起柳升桓是她的伤心处,蒋戚光这戳伤口的做法就更让他不虞。
    这厢鸡飞狗跳,另一边国子监众生却是同仇敌忾,弘文馆这个沈煜太过分了,他们的柳师兄太可怜了,柳师兄对公主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鉴,隔日回去之后长安城便流传起了许多传说,有说柳升桓南山寺一见长公主怅然若失,有说柳大人回家借酒消愁,有说两情相悦的人被迫分开,天地共泣。
    舆论越传越玄乎,于是几道折子便出现在了圣人的案头,言治国需仁善共施,言圣人太过冷血,言柳家鞠躬尽瘁,他居然连个公主都不肯嫁,一张张一道道的看的圣人脑壳都疼。
    好他个柳升桓,长乐殿跪着相逼,出宫前辞官相迫,如今又让天下人来职责他这个皇帝,难道他对沐瑶就这样用情至深,罔顾柳家的利益和天子之怒,非要迎娶?!
    正头一阵阵的疼时,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了业元帝的额头,舒适的力度和身后人身上清馨的香气令他终于好受了一些,他逐渐安静下来,忽而想到,这事儿其实也可以跟她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柔软无骨手的主人:对,本宫又要出场了,据说有人看破本宫了?嗯?
    红莲似火千江焰,绿藕双花并蒂开。愿化相思成一叶,为卿低首到尘埃。——来源《百度》我不知道出处,如果有侵权,请告诉我。我可以改了。谢谢。
    长公主那首,原句也是来源于百度,一样的有侵权请告诉我,我可以改。原诗如下。
    棒打鸳鸯各东西,并蒂莲花难分离;
    历经风雨情更浓,生生世世永相依。
    第12章
    紫宸殿里业元帝轻哼出声,在皇后的按摩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皇后的手艺一直都这般令人舒坦。”
    周皇后放下手,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圣人笑话臣妾呢。”
    “哪里,这整个后宫啊,唯有你最得朕心意。”业元帝揽过周皇后的腰肢,将她放在了自己身旁,一双眼打量着周皇后惊慌失措的模样,而后殷红的嘴抿起来,嗯,生气了。
    业元帝乐呵的笑出声,周皇后终于忍不住玉手对着圣人的胸膛点了一下,“圣人您一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做这样轻浮的举动……”
    “不得体是不是?”业元帝替她接下去,周皇后的古板跟自己的女儿有的一拼,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沐瑶从小就是她教出来的,他不能对沐瑶多说什么,但可以逗周皇后,每每瞧着她噘嘴数落自己的模样,便心头悸动不已。
    于是先前的恼怒也不见了,为了堵住周皇后喋喋不休的嘴,旁的先不提,人伦大事还是要先完成一下的。
    一阵旖旎的声响源于软塌旁,终于龙床上,待传了水梳洗一遍后,业元帝心满意足的抱着周皇后才惦记起了方才烦恼的事儿。
    “品汝,这些日子可有去瞧过沐瑶?”品汝是周皇后的闺名,圣人在此时唤了称呼不难看出真心想要攀谈的意思。
    周皇后眼眸低垂,声音温柔,“自然去看过,长公主自从去了弘文馆瞧着是开朗了许多,臣妾去的几次,都看见她在写经义,臣妾略懂一二,还与臣妾品鉴一番呢。”
    “哦?”业元帝有点惊讶,“她还在去弘文馆?我道那只是个借口呢?”
    周皇后的手指擦过了圣人的腰身,赶紧收起来,“臣妾瞧着长公主挺喜欢那里,还道弘文馆讲师与长乐殿的女先生不同,先生们行万里路,个个见识非凡,她深居宫中那么久,除了……柳大人与她说过些外面的事儿,每日见着的便都是宫里人了。”
    业元帝本想抓住皇后那不小心的手儿把玩一番,听到柳升桓的名字敏锐的感觉机会来了,不动声色的问,“沐瑶还提到过柳卿?”
    周皇后的脸色有些为难,抬眸看到圣人探究的眼神,才终于看似无奈的点了点头,“何止是提到,十之八九会说到,那日……臣妾不知当说不当说,然先祖爷的事儿臣妾也知严重,便是只能瞧着沐瑶暗自垂泪,偏帮不得半分。”
    “那日如何?你一一说来。”业元帝的眉头皱起,这可不好办,他疼女儿是出了名的,与其说是圣祖的圣训让他动摇,不若说是苍沐瑶当时的身体状况让他立刻下决定收回自己给柳升桓的承诺,毕竟圣祖之言不是无解的,倘若苍沐瑶当真痴恋至此,那就是和整个柳家作对,也可以让柳升桓入赘,毕竟坊间谣传那诗怎么做的?柳升桓不是自愿吗?
    皇后被圣人逼问还是犹豫了好久才似乎下定了决心道,“那日臣妾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长公主在寝宫内独自一人哭泣,本想转身离开,却在彼时听见公主殿下自言自语道,她现在是没有能力左右圣人的决定,但她想努力打破圣祖的断言,前往弘文馆便是其中之一,禁锢在后宫里自己永远配不上柳大人,是以……是以才有了请去弘文馆念书一事,臣妾听着都觉得心痛不已,再听不下去,转身便离开了,陛下,这事儿……这事儿臣妾没让公主瞧见,想来公主也不愿意臣妾知晓,您听着了便听着了,万莫告诉公主呀!”
    业元帝表情凝重,却是不忘应允,“自然,朕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也难为你了,沐瑶从小由你教导,与你的性子最为接近,当年朕下娉迎娶你,你不也几次三番推诿。”
    周皇后没想到他会提起十几年前的旧事,蓦然脸一红,“陛下!臣妾那时当真是不愿意的,那么多贵女,您偏生娶了妾一个区区大学士之女,入宫做个贵人也就罢了,您还直接抬妾做皇后,那是万万不合规矩的呀。”
    业元帝冷笑了一声,“朕在,朕就是规矩,你如今是皇后,可见他们还有什么微词?”
    周皇后无言,只得沉默。
    业元帝又道,“沐瑶的事儿也不是全然无法,只是柳家定会不愿,可朕瞧柳升桓这做派是非她不娶,长安城都传遍了,柳家也不能独善其身,这样吧,待沐瑶南山寺回来,你再去探寻一下,倘若沐瑶当真想嫁,你便让她安下心,圣祖的警示朕自不会违背,至于旁的什么规矩,劝她莫理了,朕自担着。”
    周皇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殿下可真会为臣妾出难题,臣妾自己都觉得不妥,还要臣妾去劝公主。”
    业元帝下定了决心,心里松快几分,又见周皇后娇俏的模样,心头火又起,长臂绕过她的身侧,抓住了周皇后纤细的手,“朕相信你,她若是不信,便说是朕的旨意吧,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周皇后一愣,旋即身上一沉,其后自是不必说。
    苍沐瑶从南山寺回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除去初到那一日一场闹剧,之后两天讲师们带他们聆听主持讲佛,又游了后山,讲了许多课堂上没法说的典故,身临其境去感受一番,这种感觉旁人也许只道寻常,可对于苍沐瑶来说,太难能可贵了,她贵为公主,然身份有多贵重,限制便有多么的多,这不能,那不能不只是教养嬷嬷杜撰出来为了好看而存在的东西。
    而是身为长公主一旦说错半句话,很可能便会被有心人拿来做话柄,后果不堪设想,她就是性子再变,顾全大局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没法儿抹去的。苍沐瑶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没几步便是宫门,她一只放飞的鸟儿又该回笼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出宫不必拘着规矩游玩。
    马车停下了滚动,苍沐瑶好奇的撩开门帘,才看到是太子苍羿拦下了车,他一弯腰便进了苍沐瑶的车厢里,明眸皓齿的太子仿若一尊小太阳,何况他还是苍沐瑶最喜爱的太子哥哥,言未语,笑先溢,“皇兄这就要进宫门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苍羿不知怎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眼神有点飘,好半晌才道,“回宫要路过东宫,你嫂子前些日子便念叨许久未见你了,这正好的事儿,去不去我那里坐一会儿?”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苍沐瑶可不正是不想回宫,“好呀,太子妃嫂嫂是要亲自下厨?”
    “你去她便露上一手,这全大业只有你有这福分。”苍羿听她答应明显松了口气,“那我便让车夫改道了。”
    苍沐瑶点头,送了苍羿出去,赶紧让大玉在自己包袱里翻找,“你快点瞧瞧有什么能送给嫂嫂的?”
    苍羿三年前大婚,娶得是礼部左侍郎温大人家的嫡小姐,温氏人如其名,是个温柔的性子,和太子这般温和的脾气倒是很合得来,三年来感情一直不错,就是温氏似乎身体有些弱,这些年一直没见什么动静。
    而对于这个嫂嫂,除了因为苍羿的关系爱屋及乌,也是因为上辈子温氏大约一年后为太子生了个女儿,而后难产而亡。这样的结局让苍沐瑶十分心疼,可是她能力有限,温氏体弱这个却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的,便只有在她活着的时候献上一份心意了。
    大玉哪里知道苍沐瑶的打断,草草从首饰盒里挑了些金贵的便递给苍沐瑶,“公主您瞧着这些怎么样?”
    苍沐瑶皱眉,大玉这明显是敷衍的举动,让她颇为不爽快,“不成,你现在快点回宫去把我那把翠玉明胜琴拿去送到东宫,嫂嫂爱抚琴,这礼物她定然欢喜的。”
    大玉大惊,“公主,那是圣人的御赐之物,您这样转送给太子妃怎么可以?而且您也很喜欢那把琴,太子妃再怎么样,也越不过您去,您这样顺利一遭,莫名其妙给太子妃这样的厚礼,便是您舍得,旁人瞧见也定觉得异样,到时候反而对太子妃不利了,请公主殿下三思。”
    大玉的想法没什么不对的,奈何苍沐瑶已经不是从前的苍沐瑶,按规矩御赐之物不得转送,按规定她的好东西别人不能收,但是……哪里来那么多规定?苍沐瑶心道大玉这脾气怎么就是改不掉,上一次吓过这才多久又忘了是不是?
    “出去马车外面跪着,让小玉去拿琴。”苍沐瑶不想再教一次大玉,她本来就很聪慧,一句话便能懂她的意思。
    果然苍沐瑶脸色一沉,大玉就明白了,苍白了一张脸,再没有辩驳,而是乖乖的去交代了小玉拿琴,自己则站定在宫门口不远处笔直的跪了下来。
    午后的太阳最是毒辣,宫门口守职的侍卫都不愿意站在日头里,却见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大玉一个弱女子在那里兀自跪着,众人不由自主的就猜测起来,这是哪宫的宫女,主子怎滴如此严苛?这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吧。
    大玉人很清醒,听得诸人询问,不露只字片语,她已经害公主殿下丢了脸面,这一次定要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怎么惊了吗?本宫的戏份就是这么激、情、四、射。
    第13章
    东宫,苍沐瑶将琴送上,温氏好一阵的推辞,翠玉明胜琴太过贵重,温氏又是个胆小的,最后还是太子发话,让她接下便是,苍沐瑶许久未来了,与长嫂亲近又不是什么坏事。
    温氏感念,当下又去小厨房倒腾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来,几人正说着话,外头便来人低低说了句,“人到了。”
    苍弈面色一喜,朗声道,“快请进。”
    太子妃亦荡漾出一抹笑容,“子墨亦是许久未来了,上一回送来的闻书帖我绣了一副,他家中没有女眷,倒可以带回去一用,不过还需要太子殿下代为转交。”
    太子不甚在意的笑笑,“无妨的,你直接给他便罢。”
    苍沐瑶耳尖的听到了子墨二字,心里有那么点不妙的预感,“沈子墨?”
    太子妃并不知道二人相识,或者说她连公主去了弘文馆的事儿都不晓得,柔声解释道,“嗯,公主殿下也知道沈煜吗?镇远侯府的大公子,年方十九,端的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武夫,不然配你倒是极好。”
    苍沐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温氏这是什么眼神?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配她正好?另外,她知道沈煜是太子伴读,却不知道沈煜和太子的关系好到可以邀请回东宫做客,视线不由的看向太子,却见自己这个敬重的太子哥哥,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一双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这视线却是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苍沐瑶往后退了半步,两辈子加起来她的年龄远比在座的几位长上许多,加上在柳家察言观色多年,青涩如现在的太子,她完全可以判断他大约在思索的事情,她想起了太子在马车上的欲言又止,又想起太子妃的话,俗话说空穴不来风,太子妃和沈煜不可能接触的那么多,便只有太子是这么觉得的,才会让家里的女人也产生这个想法。
    鸿门宴三个字从她的脑海里倏地跳了出来,怎么也压不回去,“皇兄……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苍沐瑶问的没头没脑,太子亦听得不甚明了,“什么?”
    苍沐瑶没说话了,在太子身后的大门边上,沈煜的身影已然出现。高大的身形让屋里一下子显得逼仄起来,低沉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厅内响起,中气十足,不愧为武夫,“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心里有一百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怎么就没想到,当初在弘文馆太子为什么独独指了沈煜照顾自己,他一个太子伴读,为什么不跟着太子,跑来照顾她!
    “不必多礼。子墨也是常客,过来坐罢,咱们吃顿便饭,莫要拘了形式。”太子提筷,招呼大家用饭,也就是说人到齐了。
    多了沈子墨气氛怪异不少,苍沐瑶看似沉默的食不言寝不语,私底下已经撇了无数下嘴,她以为自己的婚事被柳升桓这么一闹,定然可以消停两年,毕竟她装的这么深情,让太子觉得自己情殇未愈的模样,多上两三年,这世道便是大不相同。
    大业如今看似繁荣昌盛,但从未来回来了的苍沐瑶知道,圣祖一统江山时就已经落下许多弊端,若是父皇和太子强硬兴许还能安稳百年,可惜两人都太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心态真是帝王所不应该有的,她比任何人都着急,她想救父皇,想救太子,想救上辈子自己无力施救的所有人,上天让她回来就注定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历史像上辈子一样推进。
    势单力薄的她空有一个长公主的位置,虽然能够摄政,但从前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信服的,她需要改变,然而改变又要被人接受,这每一件事皆是挑战,她并不想在那么早提及婚事,一旦嫁了人,便有夫家禁锢,伸展不开手脚,万一行错半步,还要多连累一家子人,何必?
    只要能让她敬爱的父皇、皇兄平安无事,圣祖打下的大业江山不在这一辈的手上断送,她不介意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落发为尼,也可以为了权势,为了救人而随便嫁去外邦蛮荒之地,只要有用。
    这是她的筹码和牺牲,是上天给予她多一次机会必然要忘却掉的自我,苍沐瑶甚至已经做好了几年后去和亲的准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还会在这个时候动这样的脑筋,太子哥哥可真是用心良苦,用一段感情去遗忘另一端感情这般高端的方法都被他想出来了,但是他找沈煜未免也……
    推杯换盏两轮,几人放下碗筷,聊起天来,
    太子开口便提了,“子墨兄在弘文馆对皇妹有诸多照料,今日请你来,也是皇妹的意思,对你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太子没和苍沐瑶通过气,他印象里自己的妹妹端庄大气,场面话定然都能接的很好,而且弘文馆近来十分太平,想来二人相处也该很融洽,这么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提了。
    谁知苍沐瑶闻言,一点都不配合,“皇兄您记错了吧,臣妹未曾说过,不过皇兄既然提及了这件事,我确实该好好感谢一下子墨兄,感谢子墨兄平日里处处针对和咄咄逼人,如今本宫在弘文馆人缘也好了许多,往后并不需要子墨兄再继续照顾了,希望子墨兄以后就当看不见我,可好?”
    处处针对?咄咄逼人?太子一头雾水,沈煜的性子爽朗,说话素来很直白他知道,但是欺负女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外人皆以为沈煜是近年来才从外归来做的太子伴读,但只有苍弈自己知道,沈煜从小就在他的身边,只是身份从暗转明,这世上倘若有一个人是他能够完全信服的,那边是沈煜无误,这样的信任自然相对有绝对的了解,这让他对苍沐瑶的话产生了质疑。
    不相信的模样太过真实,这全世界最疼爱她的太子哥哥居然质疑自己?!苍沐瑶难以置信,“皇兄竟是不信我?而相信一个区区外人?!”嘿呀,她好气啊!
    苍弈被这般质问,心头不快渐起,沐瑶这话说的就把他给夹在了中间,怎么说都是他不对了,可再怎么样,那还是他皇妹,太子勉强用微笑掩过,“子墨心直口快,说话不好听,是不是这样得罪了你?但子墨绝无二心,沐瑶你不能这么说话。”
    苍沐瑶被他一句话重压,心里便在默念。冷静冷静,想想她的人设,端庄大气,温柔贤淑……她努力的催眠自己,好一会儿睁开眼,却一眼看到了沈煜似笑非笑的眼神,如同第一次见面,他怼自己之前。
    一口邪气顺着丹田往上,让她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这一个月的努力几乎都白费了,她知道这种举动自己不该做,她还要当个乖巧的妹妹,但……再乖下去太子要把她嫁给沈煜啊!
    “皇兄,您今日盛情相邀皇妹十分感激,现在饭吃完了,皇妹就回去了,恕皇妹失礼!”苍沐瑶怕自己在坐下去要表演手撕沈煜,还是给太子一个面子,趁他什么都没说的时候赶紧的回去吧。
    于是沈煜坐在桌边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多余,苍沐瑶便起身离开了,苍弈纵使再好脾气,这样也是挂不住了,面色一冷,“子墨,皇妹骄纵,我竟不知道她现在这般……这般固执了,回头我再让她来给你道歉。”
    沈煜挑眉,他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事实上苍沐瑶的话一句都没说错,“太子殿下,我是臣子,公主是殿下,没有公主向微臣道歉的道理,殿下,微臣若是知晓今日长公主在此,定然不会赴宴,今日是您唐突了。”
    苍弈愕然,他是想过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很突兀,但是长安城如今传言越来越多,他从前还觉得柳升桓兴许可以托付,但瞧瞧他在南山寺的所作所为,哪里是良人所为?露骨的求爱不是证明他的深情,而是不给皇妹退路,说白了,那叫逼迫,这样不管不顾皇妹感受的男子,他如何放心。柳升桓步步紧逼,父皇又忌惮柳家,万一迫于无奈当真指婚,这事儿可关系到沐瑶的一生,是以他才急匆匆的让两人见面。
    对,人选是他早就看好的,早在沈煜束发取字那年,他便寻思着要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他最相信的人,沈煜是个真君子,无论感情如何,定然能够护她一生。
    一顿饭不欢而散,苍沐瑶回去还没消了气,小玉又来通报,皇后娘娘来了。
    呼,苍沐瑶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出去接驾,天色已经暗下来,皇后这时候来,想来是等着她许久了,看她长乐殿一亮灯人就过来了,这么着急,也不知道是什么要事。
    周皇后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十足优雅的人,苍沐瑶不得不服气她明明很着急,走来却还是如此聘婷的模样,“沐瑶见过母后。”
    周皇后点点头,含笑细细打量了她一下,“去南山寺几天似乎面色不错,可惜母后没有这样的机缘再出宫游玩。”
    苍沐瑶应和着,“母后说笑了,父皇每年皆有秋猎,那定然比南山寺好玩的多,您每年都去,竟还羡慕我去个南山寺,母后这是笑话儿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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