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唐棠提醒:“请问就您二位吗?这些多是主食,一个人一般吃一份就行……”
话没说完,胖爷爷不耐烦打断:“小丫头,瞧不起谁哪?别说两份,就是十份我也能吃完,就怕吓着你。”
许唐棠:“……”
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撑坏的又不是她。
“那你倒是可以吓吓我,大话谁都会。”许唐棠撇嘴嘲讽。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不喜这个胖老头的傲劲儿。
果真人不能貌相。
胖老头被怼,气得脸都红了:“你!”
高老头拉住他,给他递了个“别把事闹大”的眼神,然后皮笑肉不笑对许唐棠说:“那就要十份吧。”
许唐棠补充:“您好,这里先付款再出餐,一旦售出,不退不换。”
高老头:“行。”
胖老头坐到位置上时还愤愤不平:“你怎么就那么好说话?不就是许家的破馆子嘛,他们已经没落了,怕什么?要不是听说她这里吃饭能补充灵气,鬼才不来。也就徐家陈家当宝贝,谁知道他们说的真假?”
高老头睨他一眼,压低声音:“你要真不屑,你之前打听啥?徐陈两家没上杆子告诉你,是你偷窥朋友圈。还有,你没看店里坐着谁,你就闹?”
“能有谁?天皇老子我都不怕!”
“那你转头看看角落里的那位。”
胖老头转头一瞧,山琛稳稳坐着,面无表情。
他:!!!!
心里慌得一批,他赶忙小声问:“我刚才那样,那位听到了吗?”
高老头摇头,胖老头面色一喜,谁知对方却说:“我也不知道。”
胖老头如晴天霹雳,当即不敢再嘚啵嘚。
去取餐的时候,他又没忍住要嘟囔:“什么破地方还要我们自己去取?这个价儿都服务到位的。”
然后,话没出口,一抬眼就看见山琛还在那坐着,立即像被人掐了喉咙似的,脸色难看却说不出话来。
他这腔不满,在饭菜真正出来之后瞬间消弭。
好香!好陶醉!
他几乎眼冒绿光,贪婪地盯着饭菜中萦绕的馥郁灵气,如饿狼扑食一般端起盘子直接往嘴里倒。
槐花蒸麦饭金黄如星,松散不粘连,入口咸香中裹着淡淡花香,味道不浓烈,甚至很温和,却如脉脉暖流入脾胃,唤醒他已苍老不堪的身体。
他知道这些年哪怕外面捯饬得再光鲜亮丽,也无法抵挡时间搓磨,若不是还有法子来钱,他怕是已垂垂老矣。
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生机的召唤,让他痴狂。
一盘麦饭几乎眨眼的功夫,被他吃完。
他们一桌本来点的分量就很引人注目,他这个吃法更是备受瞩目,譬如隔壁桌的简直目瞪口呆,直呼“好家伙”。
高老头恨铁不成钢:“你注意点儿!最近风头正紧。”
胖老头嘴上应“是”,手已经快速抓起一个馒头,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两口就嚼完了。
高老头:……
他也忍不了了,随手一抓是好几片炸得金黄焦香的馒头片。刚才他还说让胖老头吃得得体点儿,轮到他自己,即使内心万分想克制,可是桌上的食物香气、灵气的吸引,使他本能地抗拒不了狂吃之举。
他的嘴仿佛无底洞,几个馒头片一起塞进去,两颊被撑得鼓鼓的,而他双眼陶醉、迷离。
油炸的香气中,裹着小麦的自然醇香、花蕊的清香,多种香气充盈在口中,整个人好像轻飘飘地徜徉在云端,这些年逐渐退化的身体机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太香了,也太舍不得了。
他一抬眼,发现桌上的吃的以飞速在减少,赶紧抢了一碗粥,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径自仰头张嘴接,“咕咚咕咚”一碗粥就喝完了。
嘶……好烫。
喉咙处有灼烧感,亦有清凉的感觉在修复这种灼烫。而胃里暖融融的,像沐浴了一场春阳,从脚底到头发丝感觉都是暖的。
那个粥黏稠香软,白米的黏糯混着槐花的清爽,丝丝缕缕的香气由舌尖蔓延开来,在唇齿间辗转,又顺着喉咙而下。
唔,满足。
胖老头撇嘴:“你刚才还说我,你自己也没注意啊。”
高老头尴尬:“都怪你吃得太快了,我不快点,你瞅瞅桌上还有我的份吗?”
桌上原本铺开满满一桌,此刻只有高高摞起的碗盘。
胖老头也尴尬了:“这不都太好吃了嘛……一时没忍住。没想到,许家不光名声在外,也是有真本事的。”
高老头轻嗤:“你刚才可没这样说。”
“那我这不是没见嘛。”胖老头把桌上最后一盘吃光,“唯一不好就是贵了点。要我说,咱们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出手,接着再来这儿吃。多吃几回,说不定……”
高老头看懂他的潜在话语,点点头。
他们要的十份,足足上了三桌才上完。
每一回他们都用一种令人惊叹的方式吃完。
其他客人嘀咕:“这是在做吃播吗?”
“不知道啊。国家发文不让浪费,他们就这样猛灌?”
“俩老头也真是……年纪那么大了。”
胖老头听见了,回瞪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