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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他又一次客气道谢,还说会来给钱。许唐棠不在意摆手,嘱咐他生活再难也要想法吃饱饭,顺便传授他省钱做饭小妙招,以免发生生命悲剧。
    阿淘:“老板你人真好。”
    他走后,许唐棠接着看剧。看着看着,她发现剧里那个动不动把“女人你在玩火”挂在嘴边的狂霸酷炫拽的男二很眼熟,嗯……好像在哪见过?
    她点开演员表,看见演员职位栏里的照片和姓名,无法相信地眨了眨眼。
    阿淘???
    日薪两百万的演员?
    那他说没钱吃饭啊喂?!
    许唐棠:呵,小年轻的嘴,骗人的鬼。
    所以,当阿淘再出现的时候,许唐棠就表现得很冷淡,任他兴冲冲地讲他当天回去,如何给其他人讲馄饨多好吃、如何意外调动他们的食欲,然后他还进行无实物吃饭表演,其他人就“听说吃饭”,干完一顿乌漆麻黑的黑暗料理,她都只微微点头:“哦,哦,挺厉害的。”
    日薪百万果然不是人赚的,一个个脑子烧得都不正常。
    许唐棠腹诽。
    一会没钱蹭饭,一会说书吃饭,接下来是不是得闻香识味啊?
    谁知阿淘讲完这些,下一刻就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们这回来是想借场地……闻香吃饭的……”
    许唐棠:“…………”
    节目组是看阿淘和她打过交道,想着脸熟好办事才让他打前锋。阿淘说完基本诉求,节目组派专人和许唐棠沟通,希望她能行个方便,为表诚意节目播出时不会给饭馆招牌打码。
    许唐棠:好家伙,节目组城会玩啊,嘉宾有亿点点惨。
    她略一想就答应了。
    一举两得的买卖,她不做白不做。
    好像为什么节目效果最大化,对方还在她店里消费一笔,哪怕见对方结账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也仅指了下菜单,表示本分经营,没有坐地起价。
    然后,她就坐在店里看现场综艺:一个工作人员如群星拱月般被簇拥在中间,他吃的是饭馆买的饭,嘉宾人人手捧黑乎乎的饭菜,在他的带动下大口大口吞饭,并时不时还做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十分陶醉的模样,俨然一副“我吃的不止是饭,还是云、是星、是你遥不可及的月光”。
    许唐棠啧啧称奇,一口一个“好惨”挂嘴边,心里之前对阿淘的那丁点不满也消散了。
    敢情是真没钱啊。
    现在的综艺为了播放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知道观众吃不吃这套。她想罢摇头,反正与她无关。
    只节目没录多久,她就惊了:饭馆门前一大片空地,除了开业那天,之后都空空荡荡。此刻,除了节目组的一行人,不知何时停了许多车,站了不少人。她在屋里甚至隐隐听见不低的讨论声,是关于她的饭馆:
    “如今开店门槛真低,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出来现!”
    “也不吧……做成这样还挺香,难道会都是演的,也许是真好吃?”
    “我反正不敢试,黑黢黢的怕中毒……”
    许唐棠:??啊喂!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好吗?年纪轻轻的要是瞎了怪可惜的。
    她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负面效果,当即站起身要去外头跟那些人好好说道一番,就听门口铃铛”铃铃铛铛“响不停,呜啦啦不少人来店里要用餐,并且指明要节目组那种黑乎乎又好吃的饭。
    许唐棠:太离谱了……
    她还没来及把“不好意思,本饭馆做不来那种”的话说出口,一个两个的客人已化身尖叫鸡,厉声质问:“馄饨七十一碗?!虾仁的一百八?连馒头都十五还是一个!你怎么不去明抢?黑死了!我们走,不吃了!”
    后面跟着的三四个人一听,看都没看也跟着走了。
    准备进来的人,问那些出去的“怎么没点餐”,出去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下饭馆单价大家纷纷面露惊讶,看看屋里又看看门口那群人,也随之离开。
    有人走时还嘟囔:“难怪生意不好,品相差不说,价钱又贵又黑,味道估计也不咋地。”
    眼见着屋里聚满人,眼见着人散了。
    饶是爱好摸鱼的许唐棠此刻也有点不好受。在她看来,生意可以不好,但不能无故蒙冤。好好的,摊上一个“黑店”的名头。
    不行,她受不了这冤枉。
    许唐棠如风般卷进厨房,又如风般卷出来。一来一回,她手上多了一个托盘和一个小板凳。她把小板凳放在门口,自己坐上并膝,接着把托盘放在膝盖上。
    《好好生活》的总导演眼尖注意到她的动静,立马在麦里指挥现场节目组动起来。原本那个工作人员吃饭太快,导致阿淘他们饭吃一半后继无力,他正在犹豫是否再买份饭,就遇到许唐棠有这手操作,当下喜上眉头,立马让工作人员和嘉宾凑近配合,完成后续拍摄。
    许唐棠余光瞥见黑影往这边移动,一抬头之前和她接洽的工作人员打口型保证“不会把她剪进去”,她便点点头决定给那些黑饭馆的人,以现实痛击。
    哼!她才不是黑店!
    刚才进门又出去的客人见节目组往这边靠,想着万一能入镜呢,遂就没走远。也正因如此,他们这会能清清楚楚看清许唐棠托盘上的东西。
    托盘上摆着两碟一碗:一碟是清透的绿蒂嫩蕊小拌菜,似乎只简单焯水,撒点盐和香油,点缀些许白芝麻;一碟是码得齐整的元宝馄饨,个个焦底油面,屏住呼吸似能听见“滋滋”油响;碗里呢,是煮得香糯黏稠的花粥,鹅黄骨朵儿在碗中起起浮浮,似从天穹滑落的点滴春光,亦如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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