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苏千行便被人揪着衣襟提了起来。北堂宇阴着脸低吼:“你说什么?”
“放开放开……”苏千行拍着他的手挣扎道:“我是想说我要看一下她胸口的那颗红痣,红痣!”
“原来是红痣……”北堂宇刚悻悻收回手来,结果苏千行还未喘口气便又被重新提起来:“你怎么知道她胸口有红痣?”
叶黎也惊讶道:“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痣,而且还是红的?”
苏千行被勒得喘上气来,又是气又是恼,直接用脚踢北堂宇:“那不是红痣,那是蛊!”
“蛊?”这是北堂宇发出的疑问。
“鼓?”这是叶黎发出的疑问。
“怎么会有蛊?什么蛊?”
“怎么会有鼓?多大的鼓?”
“我怎么知道,所以才要看一下。”苏千行冲二人吼道。
“抱歉,师兄。”北堂宇这次真的松开手来,并替苏千行整理了一下衣襟,结果被他赌气挥开。
北堂宇走到床前,脱下外衣丢给叶黎:“你只需露出有红痣的地方即可,其它地方要遮好。”
“哦。”叶黎接过衣服披在身上。原本她也没打算露出整个胸脯给男人看,毕竟她还没有奔放到这种地步。她一个女人,羞耻心总归还是有的。“你们把头转过去!”
北堂宇与苏千行面色霎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细看之下,北堂宇的耳根处似乎微微泛红。
待到叶黎准备好后,两人才回过头来。苏千行在北堂宇的注视下走到叶黎面前,却转头对北堂宇说:“小师弟,你不要用这么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受不了。”
叶黎闻言向北堂宇看去。他的眼神确实燃烧着火焰,但也不至于是火辣辣的,反而更像是怒火多一点。
北堂宇被她这么一瞧,立即别开目光投向别处,背起手来。
苏千行这才俯下身来专心观察叶黎胸口上的红痣:“形状似圆似方,长宽均有半寸有余,红如血滴,略微凸起,位置在心口之上,看样子应该有近十年之久了。发作时它的形状会有所改变,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难道一直没察觉它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以为它是天生的来着,而且长得还、还蛮好看的。”叶黎一想到这里一被人下了鼓,心里就开始拔凉拔凉地掉冰雹。
初时这颗痣只有芝麻大小而已,她还以为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而变大而已。至于发作时它的形状会变化,发作的时候她疼得死去活来,哪里会想到去看它。
“你看够了没有?”身后的北洋余忍不住问出口来,听起来满满的都是火药味。他一手抓在苏千行肩上,若似迫不及待想要拉开他。
苏千行直起身来,斜视了一眼北堂宇,眉眼中颇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转而继续对叶黎说道:“心疾发作时,似如鲠在喉如棉藏胸,初时呼吸不畅胸口闷痛,继而心跳加快,闷痛之感逐渐变为噬心之痛,甚至会出现昏厥的症状……”
叶黎茫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苏千行沉思半响,终于给出一个结论:“照此说的话,应该是,生死蛊了。”
“生死鼓?”叶黎不懂,“那是什么鼓?敲起来也咚咚响吗?”
二人愣了片刻,似乎才缓过劲儿来明白叶黎的话。
苏千行满头黑线地解释道:“此蛊非彼鼓,就是蛊虫的意思,你的身体里被人种了蛊虫。”
他这话说完,叶黎足足僵成冰块一刻钟,戳一戳都不会动的那种。
“叶黎?”北堂宇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叶黎转了转眼珠,看到北堂宇不眨一瞬地盯着她,眸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担忧和某种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她勉强撑出一个笑来:“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知道世上还有蛊虫这种东西存在,你莫不是看错了?”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条虫子,而且还是蛊虫?想想这近十年来的心疾都是这条虫子作祟,叶黎便觉得十分恐怖。
虫子哎,她可是顶讨厌这种没有脚的蠕动生物了!
苏千行拾起桌上的那本医术递给叶黎:“你不知道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这上面有记载关于生死蛊的东西,虽然已经不完整,但还是可以看的……”
叶黎瞧着眼前这本破碎不堪的书,一时没有勇气打开它。她一把推开医术,泄气道:“不管它是不是蛊,你是大夫,将它取出来不就好了?”
“不可!”北堂宇突然打断她,一脸凝重:“我听长辈说,种在人身体里的蛊是不可擅自取出来的,否则有可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师弟这话说得很对,蛊是不能随便取出来的,大夫也不可以。”苏千行接过她的话,讲解道:“况且蛊分子母,从你心口上红痣的颜色和大小来看,应该是子蛊没错。子蛊不可能单独存在,这就说明还有一个母蛊种在另一个人身上。而你所谓的心疾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心疾,应该是蛊虫活跃时引发的症状。你心口疼痛时,种有母蛊的那人应该比你还痛。因为母蛊支配子蛊,它们之间有一种感应。若是母蛊所在之人身体有异,很有可能也会反映到你身上……”
叶黎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胸口那颗红痣仿佛变作一团火,隐隐灼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