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豆腐是好东西,女人吃了很不错,十分补血,而且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脏器很好。
这日,付拾一又做了红白豆腐,想着刘大郎不在家,巧娘一个人也懒得做饭,便用盛了一碗,然后给巧娘送去。
如今都已是晚上了,天色都有些发昏。
付拾一轻车熟路到了刘大郎家,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漏出一条缝隙来。
怎么没栓门?付拾一皱眉,不知是职业习惯使然,还是女人直觉,下意识就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妥当。
付拾一高声叫了两声,屋里却没有回应。
付拾一索性将门推大一些,结果发现里头竟然这个时候了,还一丝灯火都无,也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屋里根本就没有人在。
难道是出去了?
付拾一本该回头再来,可却鬼使神差,往里头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叫巧娘。
结果堂屋门也没关。
大大的开着。
风吹过,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有点儿发甜,有点儿发腥,不难闻,却叫人头昏脑涨,只想发呕。
借着还有没完全落下去的天光,付拾一眼尖,看到了地上那一大片暗红色。
霎时,血就冲到了脑子里。付拾一是学这个的,一眼便知,这是大出血。按照这个出血量,成年女子,应当是死了。
第6章 一桩命案
付拾一心都跳得突突的。
脑子里乱了那么一瞬,总归还是冷静下来——好歹是出过现场的,本能还在。
躺在那里的,不知是不是巧娘。
看出血量,恐怕凶多吉少,但是总要看一眼才能确定。万一还有救呢?
不过,也不知道凶手现在还在不在里头。万一……
付拾一脑子里乱哄哄冒出了许多念头。
最后,她弯腰放下碗,将自己当初在乡下打的那一把柳叶刀,悄悄的握在了手心。
然后咽了咽口水。而后干脆利落的扬声喊道:“来人呐,救命啊!救命啊!”
付拾一当然知道,不管如何,不破坏现场才是最重要的。
一面喊,付拾一一面抖抖索索走进屋里。
屋里太暗,付拾一吹亮了火折子。
可是这一点晕黄的光亮,却只照得屋里更加阴森可怖。仿佛那些影子里,藏着妖魔鬼怪,时刻要扑上来。
付拾一有点发怂。
心跳又快了几分。
不过还是强行镇定避开了地上血迹,轻声唤道:“巧娘?”
依旧没人应答。
地上趴着个女人,看不到脸,也不好确认身份。
付拾一伸出手,摸了摸女人的手背。
已经凉透了。
摸摸手指,仿佛僵硬的树枝。
没救了。
付拾一心头一叹,起身退出去。
人死了,现场就更不能被破坏。她留在这里,也没用。
付拾一刚退出来,就看见大门口冲过来好几个人。都是熟脸。
付拾一抿嘴,声音有些清冷:“报官吧。出了命案了。”
谢大娘只当玩笑:“别逗了,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就瞥见堂屋地上那一片暗色血迹,和一动不动的人。
顿时又尖叫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像是进了狼的羊圈。
付拾一太阳穴突突的,职业病发作,“都别动!等官府的人来!”
付拾一站在堂屋口,伸展双臂拦着众人。
心头感觉滴血:院子里也算是案发现场的。
也怪她太怂,这才把人叫来了。
好在在付拾一努力下,堂屋再没有第二个人进去。
官府来得很快——还是个老熟人!王二祥那长脸上的络腮胡,这个时候,居然有点亲切。
天知道,她胳膊,都快折了!
而且场面一度要控制不住!
王二祥也意外: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小娘子!卖馄饨还卖出命案了?!
不过现在出了命案,王二祥跟同僚们,半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反而一个个肃穆得像是脸被浆糊糊了一层,半点动不。
王二祥等人也没贸然进去,只是点燃火把往里看。
仵作没来,他们不能擅自进去。
不过屋里的情景,也够人倒吸一口凉气的。
那地上的血迹,是从里屋蜿蜒出来的,女尸身后,一道长长的拖痕——
王二祥来不及感叹,就被抢了话:“应当是人未死时,从里屋爬出。也就是说,凶手没有一刀毙命,要么是不够熟练,要么是故意为之。”
付拾一语气难得严肃,可面上却平静。
她就顶着这幅看上去显得冷漠的脸,下了评论:“死者咽气前,必定十分痛苦。且丧失自如活动能力。她没放弃求生机会,挣扎出来,大概是想求生。可惜血流太多,很快昏迷。”
王二祥:……龟儿子的,总觉得这个小娘子这话,有点叫人心头发慌。
其他不良人:这确定不是衙门新来的仵作?
还是说,早点摊小娘子,是朝廷派来监察李大人的?
付拾一看着几个老熟人的神色,及时闭上了嘴。
糟糕,像是说得有点多。
仵作是跟着李长博一同坐马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