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似乎想要伸手抱抱眼前的这个人,开始疯狂挣扎起来,手上的铁链“哗啦哗啦”地作响,可能是碰到了伤口,叶轻从喉里发出嘶嘶声。
纵然如此,叶轻还是不忘去问她,“你……中午吃了些什么呀,肚子还饿吗?”
“不饿,我们今天发了烧鸡,油汪汪的,可香了。”谭橙橙忍着眼中的泪花,“可是我知道,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上面的人开心,发下来的。”
他们开心,是因为找到了叶轻这么个大宝贝,他身上的血肉,可比什么烤鸡要值钱多了。
上头的人一开心,下头的人也有了好日子过。
“是这样啊!那我的血没有白费。”叶轻很虚弱,但他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还吃吗?我啊,什么用都没有,就连认字都比平常人要慢一些,好在身体健壮,火气足。”
再健壮的身体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谭橙橙心疼。
反倒是叶轻面色淡定,“走吧走吧,早点回去,这里阴气太重,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直待着也不好。”
谭橙橙走出了那个牢笼,然后,又进入了另一个牢笼里,更加阴暗,更加令人窒息,也更加密不透风。
谭橙橙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东西,就会有人送过来,甚至,还有了两三个手脚麻利的侍女,她们说话的语速简练,一看就是被训练过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来监视谭橙橙的。
谭橙橙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能看着叶轻的唇色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淡,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直到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便会有人过来,给他喂下各种延续生命的药剂。
只有叶轻身上的血液,流淌地越发快。
谭橙橙每次给他送了饭,都抱着叶轻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像是很久之前,她捡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然后,她教那只小狗学习人类社会的文字,学习人类社会的规则一般,耐心而又细心。
每当叶轻不耐烦的时候,谭橙橙总会像现在这样,拍着他的脑袋,对他说,“你乖一点,听话,等你学会了,我就给你做好吃的,烤鱼怎么样?”
叶轻总会乖乖的,继续开始那枯燥的学习经历,那时候,叶轻学的很快,就像是……他刚才的不耐烦只是一场撒娇,一个孩子以一种手段,一种小心机来博得自己喜欢的人的关注。
而这次,叶轻很虚弱地靠在谭橙橙的怀中,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
鼻尖尽是谭橙橙身上洗衣粉的香味,淡淡的,却也不让人觉得恶心,反倒是十分舒服。
让叶轻一下子想到了那些岁月。
外面下着雪,刮着风,只有小小的房间里是暖和的,烧着热水,还有一个人,她会带着笑容,做一锅温暖的鱼塘,自己一碗,她也一碗,热乎乎地下肚,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叶轻低声呢喃,“我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是我活得最像人的一段时间,什么都好,你最好。”
谭橙橙抱着他,身上的布料也被血染就。
“我爱你。”
“要是我可以出去的话,我娶你好不好。”
“我愿意把我身上全部的血肉都给你。”
“他们都不给,我就只想给你。”
叶轻断断续续地说,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冷的可怕。
谭橙橙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又顺理成章的想法。
“杀了他们。”
叶轻抬头,眼里一片平静。
“我说,杀了他们。”
叶轻缓缓点头,“只要你想要的,我就帮你拿来。”
这就是答应了。
痛加上无力感,叶轻本来是没胃口吃饭的,但是谭橙橙还是半哄半劝,让他多少吃了一点。
谭橙橙离开了这里。
阴冷的感觉也逐渐褪去。
对了,促使叶轻黑化的重要桥段是什么?
谭橙橙记起来了。
自己好像写了,叶轻再也忍不住这种类似于酷刑的磨难,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血脉中的力量,最后,直接以整个世界作为棋子,布了好大一副局,最好,直接引爆,毁灭世界。
重点是再也忍不了了。
可是自己和叶轻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谭橙橙明白,叶轻的脾气很好,简直是好得不得了,她曾经有一段时间,趁着叶轻睡着的时候,拿着毛笔在他脸上画大王八,他也没有生气过。
——他甚至都没想着去洗。
“只要你喜欢,我就一直留着。”
最多是在谭橙橙笑地狠了的时候,叶轻拿笔威胁让她也画上一个,还说,“这样,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我从书上看到说,有种东西叫做夫妻相,你说,我们可不可以说是这个啊!”叶轻的脸有些红。
可能是被太阳晒的,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但更有可能是害羞。
就连耳根子都染上了些许的粉色,耳廓处微微有些透明,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谭橙橙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完全可以拿自己来刺激叶轻啊!
叶轻很明显是在乎自己的,只要自己出了点什么意外,最好是当面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惨,说不定……他就可以像书中写的那样,从现在的处境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