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聆片刻前还在队伍里,又怎么飞到山上给她弹琴?她可没有王焕那小子的福气。
那侍女却哎了一声:公主,你快听
听什
五公主一怔。
从岸边的林子里,当真传来隐约的音律,却不是琴声,而是笛乐。
青山远,碧水遥,新娘子坐着花轿轿;花轿轿,摇啊摇,一摇摇到青山那头去了。
这是京里的小孩儿们小时候的游戏,一群孩子里选出一个最好看的当新娘子,大家一起唱着歌儿,围着新娘子转圈圈。小时候五公主总是当新娘子,每次都很高兴,没想到如今真得嫁人了,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可是她也不后悔;
她自己选的路,她觉得值得,没什么后悔。
走出船舱,五公主望向江畔。
笛声越来越清晰,一首儿歌叫人吹得悠扬婉转,带了几丝别离的凄凉。可那人却像躲着她似的,怎么也看不见影儿。
侍女伸长了脖子,也找不到吹笛子的人,忍不住问道:公主,这是谁啊,是石女官吗?还是
侍女的话声突然停止。
她看着从被赐婚到一路离京,一直面色柔和,不悲不喜的公主,此刻已然对着江畔,泪流满面。
哭出来也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扶着五公主的肩膀,侍女让她埋首在自己怀里,小声劝慰。
五公主放肆地大哭,哭尽心中的不舍和对未来的茫然,也是哭一段未开始便结束的遗憾。
知道这首曲子的人很多,可她知道,是存在于她整个童年中的那个人来送她了。
离别其实也没有多么锥心刻骨,也没有多么撕心裂肺,只是这笛声如魔咒一般镌刻在灵魂里,怕是永世也难忘了。
京中的风云表面上落下帷幕,暗地里却已然波涛汹涌。
沈氏在朝动作不断,西南大营的探子也有回报,景仁帝每次听完都眉头紧皱,倒是西北,和靺鞨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后,便归于平静。
听说淮阳世子用兵如神,几个小计谋就吓得靺鞨不敢突进,虚虚实实,倒像他的风格。石聆虽然担忧王焕安慰,但是眼下更关注的还是京里的局势。如今沈氏敬畏着景仁帝,暂时还不敢有大动作,但一旦景仁帝身体垮掉,太子复起只是时间问题。若是让沈氏掌权,王焕在西北腹背受敌,恐有大难。此时赵幼贤的身份也尚未公开,石聆隐隐有一种预感,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一个时机。
半月后,她终于知道这个时机是什么。
罪我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启,快穿狗血搞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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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未来人类通过实验证明,悲剧会积累宇宙负能量,
为了人类的延续;她的任务就是穿梭在衍生空间中改写坑爹剧情,平复怨念;
和其他执行者不同,洁癖如霍宝仪向来只玩智商,不玩感情;
直到遇到真命天子!她终于亲手剁碎了原则喂狗,撒了欢儿地朝幸福狂奔而去,却不幸发现:
身为女配,她居然自带谈恋爱必死的debuff!
坑爹呢这是!谁的剧本这么狗血!
她还就偏不信这个邪!
看着吧!作为金牌执行者,本宝宝绝不会轻易狗带!
☆、因果
罪我回京后,便立刻被景仁帝召见,彻夜深谈。
第二日早朝,景仁帝的精神似乎又好了许多,罪我就站在景仁帝下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石聆这才得以窥见罪我真容,顿时心中一惊。
上一次他见到罪我,虽然看得不甚清晰,但闻其声观其行,都是一个年轻人,至少不是眼前这一名旬旬老者。
可是从景仁帝和赵幼贤的举止来看,这人确实是罪我禅师,如果这个罪我是真的,那么之前自己见到的又是谁?晋阳救了自己一次的人又是谁?鸣山寺里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石聆陷入困惑,茫茫然地走向宫门,却被叫住。
秦公公小跑而来,道:石女官慢走!慢走!
石聆端正神情一礼:可是陛下有事召我?
不是陛下,不过这位的事,也与陛下差不多了。秦公公客客气气,石女官,是国师托咱给您带个话,想请石女官御花园一叙。
石聆一怔。
正好,这位罪我禅师,她也想会一会。
来到御花园时候,远远便听见了赵幼贤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赵六。如今赵幼贤的身份非同一般,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但是宫里本就多人精,便是观景仁帝这些日子对郡王府的厚待,就算猜不出真相,也知道这是郡王府的好日子要来了。
赵幼贤一袭绛色夏衫,分明厚重的颜色却叫他穿出几分张扬快意,少年公子正对着亭中端坐的罪我喋喋不休,说到兴奋处,还要比划一番。
见石聆来了,赵幼贤兴冲冲地迎来:秀秀,你来了!
石聆与赵幼贤致意,又上前一礼:见过国师。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久闻石女官之名,如今方知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