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命啊——你看那有个男的,一个人跟谁说话呢?”
“不知道啊,不是个神经病吧。不过别说,还挺帅的。”
“花痴。”
“你才花痴……哎,人呢,刚才还在呢?”
“怪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仓碣从两个小护士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他并不是不见了,而是因为速度太快,两人没有看清。
仓碣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鬼气,就从阳渊所在的楼层传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推开病房门,鬼气在瞬间就消散了,用做鸟兽散四个字来形容尤其贴切。
妈的一帮孙子,溜得比鬼还快!
仓碣暗骂一句,却见阳明宇后脖子上还挂了一只小鬼,像是被吓到了没来得及逃走,搂着阳明宇的脖子瑟瑟发抖,一张青紫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好像仓碣才是可怕的恶鬼。
这小鬼还是个婴孩模样,脸上长了张兔唇,看着十分丑陋,此时抱着阳明宇的脖子,仿佛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
仓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小娃子这么粘着阳明宇,该不会是他的私<a href=www.po18e.vip/tuijian/shengziwen/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生子</a>吧?看他模样不赖,怎么生个儿子这副德行?难道他对x伴侣有着独特的品味?
仓碣在脑中不着边际得脑补了一番,末了下了个结论: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师,怎么了?”阳明宇转过头来,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儿。”仓碣摸摸鼻子,装作随意走到阳明宇身后,一把揪住小鬼后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小鬼扑腾着,短小的手还抓着阳明宇不松,一个淡黑色的小指印留在了阳明宇的脖子上,衬得他皮肤越发白皙,白得甚至有些病态了。
仓碣提着小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儿子再丑咱也不能嫌弃不是,怎么说都是自个儿射出去的,好几个亿的大项目呢,多不容易。”
阳明宇眨眨眼,一脸懵逼:“啊?”
仓碣没再说什么,提着小鬼走出了病房。阳明宇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末了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揪着小鬼走出病房,仓碣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小鬼瘦瘦小小,压根还不会说话,脖子上有一圈勒痕,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怜的娃,下辈子投个好胎吧。”仓碣松开小鬼,直接把他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走过一个楼梯拐角,忽然停下来,又往后退了几步。
灯光昏暗的楼道上,站着一个怪异的身影。
那是个身材矮小长头发的……姑且称之为女人吧,跟一团影子似的站在楼梯上,长发几乎垂到脚脖子,凌乱得挡住了脸。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硕大的肚子鼓了出来,上面青筋毕露,如依附着一根根手指粗细的长虫,隐隐还在蠕动,看着着实让人倒胃口。
仓碣看过去时,女人也看到了她,乱发下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紧接着飞快后退,倒着身子就从楼梯上飘了下去。
仓碣知道,这玩意叫产鬼,就是由难产而死的女人怨气化成的恶鬼,最见不得人生孩子,所以会在女人分娩时出来吓唬她们,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是种极其恶毒的厉鬼。仓碣立马追过去,可那东西溜得很快,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仓碣虽然是阴差,可现在拖着副人类的身体,很多时候都不方便,比如人家用飘的,他就只能用跑的。
他看了看医院的楼层分布图,直接往六楼的产科去,沿着只有他能够感知的气息进了一间产房。
当然他一个毫不相干的大男人是不可能堂而皇之走进正在手术中的产房的,他隐匿了身形穿墙而入,刚进去就听到了惨叫,差点把他耳朵震聋了。
手术台上的准妈妈嚎得声嘶力竭,几个医生护士围在边上也是一脸紧张,他们都不知道让这位母亲叫的如此惨烈的原因是什么。
在产妇边上,那个矮小的女人正趴在手术台旁,直勾勾看着产妇的脸。它挨得很近,几乎贴到了这位可怜产妇的脸上,干枯的头发缠在产妇脖子和脸上,乱发后是一双惨绿色外凸的眼睛。
产鬼的脸其实算不上十分恐怖,吓人的是它嘴角勾起的狠毒的笑,仿佛产妇越痛苦它就越开心。
在这种紧要关头,产妇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和疼痛,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撕心裂肺的惨叫来表达。这一刻她只想让孩子快些出来,在她还能撑住之前。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一刻支撑着她的,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仓碣走过去,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有产鬼。它狠狠瞪着仓碣,本来就外凸的眼珠更加凸出,闪着怨毒的寒光。
“人家生个孩子不容易,你来添什么乱。”仓碣掰了掰手指,发出硌哒的声响,“说吧,是你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产鬼裂开嘴发出磨牙般的声响,乱发无风自动,产房里的灯也变得很不稳定,闪闪烁烁忽明忽暗,阵阵肃杀之气让空气都变得剑拔弩张。
“呦,还挺横。”仓碣嗤笑,冲它勾勾手指,“来啊,单挑。”
产鬼彻底怒了,张牙舞爪朝他扑了过来。仓碣后退了几步,直到那东西离产妇足够远不会波及到时,骤然甩出锁魂鞭缠住它的脖子,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