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历经了数十个小时的延时镜头,余赦再睁开眼,灿烂的朝霞不见了,他的身体笼罩在银白色的星光中。
眼前是漫天的星云,它们汇集成了一条从天上流淌过的天河,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泽。
远处的湖面如同一块镜子,倒映出天上的景色,看起来像是将银河接引了下来。
“我能控制不可言之域了?”余赦自言自语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这里的一切就发生了改变。
他尝试着让自己的身体出现在半空中,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划过,他便已经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星云之中,上一次还是邪神带着他一起。
他还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的惴惴不安,时过境迁,心境竟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究竟怎么了……”余赦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我记得生之神让我的身体变成了碎片,为什么现在──系统。”
余赦突然想起从他醒来一直没有和系统沟通过。
他试图和系统说话,但是脑海中并没有响起往常系统发出的聒噪声。
“系统??”他又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除了之前地下城核心碎片每一次组合后地下城升级,还有我被邪神带到这里的时,系统会暂时无法响应,其余的时间它都有问必答。”余赦心中暗想,抬腿往前迈出一步,“难道因为我在这里的原因?”
下一秒周围的景色如潮水般褪去,他轻而易举的离开了那里,出现在了黑暗殿堂中。
“系统?”余赦继续尝试呼叫系统。
“你醒过来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找我。”一道幽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赦身体一顿,缓缓回过头。
他看见邪神站在王座的旁边,银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显得干净利落。
邪神朝他走过来,身上的金属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尾摇晃着,缓慢的划出一道道弧线。
余赦的心情顿时非常复杂。
刚开始是诧异,接踵而来的则是愤怒,反而以往见到邪神时会产生的恐惧却荡然无存。
“恐惧之国的噩梦邪神斯坦斯,还是说初通人性的凶兽庭慕,你究竟是谁?”余赦问。
被余赦冷冷的目光盯着,邪神下意识地轻咳一声。
“其实我的名字叫作斯坦斯.庭慕。”祂无辜地说,“只是没人知道我的全名。”
庭慕白色的睫毛扑腾了两下,似乎在说这件事并不是祂的错,祂没有有意欺瞒,祂没说只是因为余赦没问。
“为什么要装作一只野兽,是为了监视我?”余赦继续问。
重生之后,他日日夜夜都与对方待在一起,包括原本不应该在外人面前展现的隐私,也因想到庭慕只是一只凶兽,便毫不提防。
想到他在庭慕面前脱过多少次衣服,洗过多少次澡,睡觉的时候还把对方放在胸前,余赦就把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
“不是。”庭慕竟有些低声下气地解释,“那是我沉睡之前留下来的一具身体。我也不是故意变成兽型,那是我的神话形态。为了让那六个家伙认为我已经彻底陨落,所以我切断了和这具身体之间的联系。”
“等时间到了,便会按照计划,由它得到第一枚碎片,然后通过碎片接触到恐惧之源,逐渐恢复和本体之间的联系,记忆也只会在那之后共通。”庭慕见余赦听得认真,松了口气继续说,“没想到第一枚却意外地到了你的手中。”
“哦。”余赦冷漠地应了一声,“怪不得你知道是我拿到碎片后,恨不得杀了我。”
“我没有。”庭慕心虚地说,“我只是有些吃惊而已,计划被打乱了,所以……”
“呵。”余赦甩开祂的手,转过头往外走。
“你怎么走了?”庭慕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腕。
“斯坦斯.庭慕大人,您既然已经复苏,有这么多手下可以使唤,就不需要我这个卑微的人类再为您服务了吧。”余赦冷冷的看了祂一眼。
明明是带着嗔怒的眼神,在庭慕眼中却像是自己的雌兽行使应有的权利,对祂撒娇而已。
庭慕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悸动,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探上余赦的肩头,将他整个人拉进怀中,令他的背脊贴着自己的前胸。
“你不能走。”祂微微侧身,脸颊在余赦的耳侧,专注地盯着他。
虽然余赦心中的愤怒依然没有消退,但是邪神外表的杀伤力也一如既往地强悍。
对方只是靠近他,在他耳边说话,就已经让余赦耳垂染上红晕。
邪神复苏之前,余赦每一次触碰都只能感受到抚摸玉石一般的冰冷。
而现在,对方的禁锢使得他的背部紧贴在祂的胸膛上,透过两人的衣衫,将灼热的温度传递到他身上,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完全笼罩在对方的气息中,无法逃离。
“你……松开点……”余赦红着脸说,即使是一只颜狗,他也要当一只有尊严的颜狗,不能对方一用美男计,就瞬间一败涂地。
说完他听到身后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结果整个人被抱得更紧。
侧后方的脖子突然被柔软的东西拂过,余赦全身顿时产生如同通电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