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溪看得一阵疑惑,这打架还要分个谁先谁后,回合制么?
“各位父老妖亲呀!”黑猫的嗓音徒然走高,封溪不禁抖了抖,却见前面众妖皆竖起了耳朵,边叫好边鼓起了掌。
“小白我苦呀!”黑猫继续晃着爪子,一副激情澎湃样子开始了演讲,“我还在人间的时候,是一家富贵大户的家宠。那户人家呀,是真富有,家里的老鼠也贼多。”
“听着这日子过的不错嘛!”
“对呀对呀,那你来比什么!”
圈外一片质疑声,封溪似乎明白了,敢情这比赛不是打架,是比惨大会?
黑猫上下晃了一下爪子,将质疑声压下,它声俱泪下继续道:“殊不知,正是因为这家人富有呀!”
这个转折,氛围立马烘托出来了,围观的群妖没了声音,又齐刷刷竖起了耳朵。
“这家的少爷特别喜欢我,我一捉老鼠吃,他就大发脾气,将仆人们骂一通。后来专门有人看着我,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老鼠了!”
“吃不上老鼠有什么惨的!这是天大的喜事!”圈外有妖怒声发话,众妖和封溪的脑袋一齐偏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只尖头尖脑的白老鼠。
“诸位有所不知呀!”黑猫抹了抹泪,“平时少年他也不给我吃肉,他是素食主义者,他吃啥我吃啥!长此以往,我,居然得了夜盲症!”
“这就有点惨了!”
“咯咯咯……”
众妖皆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公鸡也发出了感叹。
“夜盲症,我在人间的时候,只要入夜睡去就行了,”黑猫尾巴尖垂了下去,“而现在我成了妖,来了咱们妖妖灵,这里一天只有两个时辰的太阳,剩下的都是夜晚啊!”
众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猫小白来参加比赛了,它们一齐哇哇大哭,真情实感为小白的悲惨而流泪。只有那只鼠妖哼了一声,笑出声。
封溪待在最后,感觉这些妖很好骗的样子,考虑等会如何它们口中套些话。故榛则一脸漠然,似乎在发呆。
“咯咯咯……”等众妖都哭完抬头,公鸡发话,“轮到我了。”
“大家都听过这个成语吧,呆若木鸡。”公鸡的冠子微微一红,“我就是这个词里的那只鸡!”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看着那么呆!”
“原来如此,多谢解释!”
“我好惨呀!”公鸡翅膀一扇,气得直扑腾,“实际上,我才不是真呆,这词最早是指我大智若愚!后来,大家渐渐忘了原义,天天追着我指指点点,我名声被害呀!”
“原来是这样的吗,真惨!”
“鸡哥,你受苦了!”
众妖又齐刷刷抹起了眼泪,破锣又跳了起来高声道:“开投啦开投啦!投出最惨的那个它!”
于是众妖纷纷掏出一枚铜片,有的扔向黑猫,有的砸中公鸡,破锣在一旁拿着树枝一个个记着数。
“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突然,一个甜魅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在场所有妖都愣住了,看着比圈里的鸡哥还呆。
一股强大的妖气从身后传过来,封溪也愣住了,故榛一动不动,手下却悄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第26章
随着妖气一起飘过来的,是一阵淡淡的清香。
故榛握着封溪的手腕紧了紧,封溪默契的一动不动,那股妖气靠近了。然而只在他们身后停留了一瞬,便继续飘然往前移去,前方几只妖抖着退后了。
这是一位身披红色华服的女子,她一头繁复漂亮的发髻,红衣之上绣着点点的黑色纹路,脚下踩着木屐。最引人瞩目的是,她手里撑着的那把红纸伞,古朴优雅而艳丽。
她笑道:“比惨会居然不通知我,真让我伤心,你们不是想排挤我吧?”
她边说边一步步向前,向群妖中央的圆形空地而去,所有妖都抖着,瞬间给她让了一条宽敞大道。
趁现在,躲起来。封溪用眼神疯狂暗示,可惜故榛转过头,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却无动于衷,脚下生根了一样蹲在原地,还气人的眨了几下眼睛。
这不是眉来眼去么,封溪脑海里不适时地冒出这么一个词,可惜眉来眼去半天,任何有用信息都没交换,他悻悻转过头。
那女子已经走到圈里,面向他们的方向站定。故榛手上一直握着封溪,眼睛却看向那女子。
黑猫眼一翻腿一蹬吓晕过去。公鸡奋力扇着翅膀妄图逃走,刚飞到圈子边缘处,便被女子抬手打了下去。而那破锣,一动不动躺倒在地,看来是想装作是普通的锣蒙混过关。
“我也要参赛,”女子握着红伞,一脚点地,优雅地原地转了一圈,躬身对众妖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脚将破锣踢飞一丈高,“通报呀,愣着做什么。”
“有请下一位参、参赛者,二、二小姐!”刚刚被摔了个屁股朝天,破锣哭一般喊道。
“唉,我觉得我才是最惨的,”女子叹气道,“三天后就是月祭节,我出来查访遇上你们这么些不听话的,还得想办法收拾你们,我都同情我自己。”
众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妖妖灵早有规定不能集群私斗,一年一度月祭节即将到来,现在被抓到不正好当了典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