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胶着晓君阑,唇畔主动送吻,一会喊哥哥,一会喊夫君,最后喊了一叠声的澜哥哥,手臂揽着人,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哄着晓君阑答应他。
他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三日,他行动不便,三日以来晓君阑一直守着他,他被一勺勺地喂着粥。
指尖都没有力气抬起来,骨头散架了一般,叶挽卿由晓君阑喂着粥,他慢慢地问,“你……可有想过不当鬼王。”
晓君阑在他醒之后一直守着他,却未曾表现出来多么热情,想必知道他是为了长老会的指示。
但是晓君阑还是答应了他。
“若是你能够不做鬼王,我们便不去了……此去可能凶多吉少。”
他听见晓君阑笑一声,晓君阑眉眼漆黑浓稠,“你既知道我去一趟会凶多吉少,为何还要让我过去。”
“我不能弃九州百姓。”
晓君阑便不再说是什么,眉眼中酝酿着太多情绪,最后全部掩藏在阴影之下。
他看见晓君阑这般,觉得心里有一些闷,自己张了张口,那句“若是不去也无妨”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心底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爬,晓君阑一勺勺地喂他喝了粥,他在晓君阑要收回手的时候拽住了晓君阑的衣袖。
叶挽卿细白的指尖略微用力。
“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能活着回来,我便再也不见你。”
他对上晓君阑眼底,两口枯井一般都眼眸仿佛能够将他吸进去,晓君阑眼底深黑平静,他此时倒是改变了主意。
跳忘川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若是他们两人都能忘了才好,现在无疑又是在朝双方的心口上扎上一刀,他许多年压制的负面情绪再次浮现出来。
心里……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晓君阑一直没有说话,一个“好”字都吝啬开口,只是嘴上的承诺都不愿意给他。
粥碗已经空了,晓君阑的身形在原地消失,到他们约定的前一日才又出现。
晓君阑这一天给他下了一碗面,他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过生辰,此时才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他回想起来,在风莱时,晓君阑那时也为他下过长寿面,还带着他去了风莱山底下的城池去逛。
那日城中很热闹,红灯笼挂的四处都是,他在回去的时候贪杯喝醉,最后在晓君阑背上趴着睡着了。
叶挽卿看着面前的长寿面,和那一天的好像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他吃完了长寿面,晓君阑赠了他生辰礼物,那是一个吊坠,和他之前要给晓君阑的那条一模一样。原本里面装的应该是凤凰血,如今里面装的是一些尘土。
“这是什么?”叶挽卿拿着吊坠看了好一会,不知晓里面装的是晓君阑的骨灰。
相当于晓君阑的命交到了他手里。
晓君阑眉眼冷淡,淡声道:“以前顺手做的。”
“哦,”叶挽卿指尖攥着吊坠,他今年收到生辰礼物还是开心的,没有计较晓君阑的冷言冷语,对晓君阑说了一句“谢谢”。
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晓君阑第一次陪他睡觉,躺在他枕侧,问他,“明日我们去哪里?”
“去不夜城,距离鬼界不远。”
“到时候若是……”叶挽卿看着晓君阑的侧脸,嗓音低了些许,“若是我们两人安然无恙……我便带你去见我娘亲和舅舅。”
“告诉他们日后我待在鬼界,不回去了。”
晓君阑闻言看向他,深沉的眼底像是亮起来些许光,又好像没有。
“不夜城……确实是个好地方。”
晓君阑:“那里往北走尽头连着鬼界……是我们相识的地方。”
也是红莲业火的尽头处。
叶挽卿回忆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晓君阑是在不夜城外的伥鬼巢穴,第二次是在不夜城的酒楼里,那时的他与晓君阑隔着一扇屏风。
“我们在酒楼碰面,那日你说我是脏东西。”
晓君阑似乎笑了,跟着回忆起来,“那时候我身边跟着岑酉,以前他欺负人我未曾管过,若是特例帮了你没有原因,他想必会找你麻烦。”
“哦,那你还是为了我着想?你说喜欢我,为何还要拿我的灵根去救奉清酒?最后一刻才后悔……这般有什么意义。”
晓君阑:“你在一天,我便要为你分心一日。剑祖原先便告诫过我……若是沾了情字,兴许我会前途尽毁。”
“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好的,我改了主意,你却撑不下去了,后来我分魂给清酒,他能站起来了……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可是因为此事?”
叶挽卿心底不愿意承认,此时说这些都像是看前尘往事,仿若梦中一晃,恍惚间便过去了,留下来的只有身边的人,其余的什么都不剩下。
“不止你不能沾情字……这般说我们两人原本就不应该相遇,你害得我阴差阳错死了一次,我却害你什么都不剩下。”
“原先我舅舅告诉我,我从小被算过命格,前面十八年也是换具身体养在外面,都是为了让我避开劫数。”
“可我的劫数至今也没有避开……以前我不明白,如今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