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被这个称呼叫得闭着眼睛皱眉,慢腾腾地说:“叫谁宝宝呢……那么大个人了你就……不害臊?”
同事问:“你家里那位不就这么叫吗?”
江汜翻了个身。
同事晃晃他。
江汜嫌烦,把他拍开,酒气依然上头:“摸什么摸,你一个alpha来摸我?”
同事故意套话:“问你问题你得回答,为什么你那位能叫我不能叫?”
秘书看着这两个小孩子般的对话,默默站在一旁。
江汜嘟囔了很久,才嘟囔出一句。
“就他能这么叫。”
可惜这时候同事也抱着另一个靠枕,歪在一边,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秘书认命地叹了口气,准备先把这位症状轻的驾出去,刚把人扶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三下,很轻很标准。
“请进。”
拧门进来的人带着外面春夜的冷意走进来,穿一身挺括的杏色风衣,一眼看到沙发上躺着的江汜。
包厢里除了秘书同事和江汜,没有别人了。
“我是窦惊澜,我来接他回家,麻烦了,您先走吧。”
秘书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还记得本职工作:“您好,我们江总就交给您了,醒酒茶他没喝,刚才就不太舒服,到家可能吐,您关照着点。”
男人笑了一下,好像助理说了句笑话。
他走过去,那股淡淡的排斥感刺得同事有点要醒,秘书连忙把人扶出去了。
*
窦惊澜把江汜抱到副驾,开车回家。
路上,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快速掠过的斑斓光影。
他身旁的人安安静静,吐息都带着酒味,却和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不太一样。
那酒味远没有江汜的信息素那样清爽。
这几天有点忙。
他从窦米那知道那天江汜没能签字,养好身体从医院回来就想提,结果家里空无一人,打开手机才想起来江汜给他发过信息。
可自己被医院的文件和手术患者忙的焦头烂额,忘了。
明明在置顶的。
窦惊澜在一屋冷沉里给了自己一下。
其实戒指去年年前就订好了,但因为那位老工匠太过吹毛求疵,重新设计两次,很晚才踩着工期底线确定下来。
目前还在制作,前些天老人刚发邮件来,说马上做好,寄过去会发国际快递单号。
等红灯的时候,醉鬼被后面的喇叭声音吵醒,嘟嘟囔囔委委屈屈地问:“你谁啊……”
窦惊澜偏头看到他红润的脸颊,突然很想逗逗他:“我是送你回家的司机。”
“窦惊澜呢?”
“不知道,可能太生气了。”
太生自己气了。
醉鬼一边秃噜话,一边流眼泪,中途还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着。
所以眼泪从一侧眼角掉出来,越过鼻骨流向另一侧,晶亮亮的。
江汜误会,醉着反驳道:“他生气个屁啊,我没生气就不错了,我都快想死他了……还不回来……整天在外面跑什么跑……”
他也想你。窦惊澜想。
红灯转绿。
江汜依然在说:“哪有这么忙的人……当初为什么非要从机械自动化转学医啊……如果时间能倒流,我死也不让他改专业……现在又累死自己又累死我……”
窦惊澜听他说话,一个字也不反驳。
“我好晕……他怎么还不来接我……”
江汜接着说:“太烦了……我好想和他结婚……他忙成这样,一想到筹备婚礼又要忙,我就觉得难受……说都没敢说……”
窦惊澜握着方向盘的手像要碎了。
到家把车停稳,窦惊澜下车,从另一侧把他抱出来,被人挣扎着推开:“你又不是他……滚开!”
他还记得窦惊澜刚才说的话。
醉了的alpha不好相与,窦惊澜被他一脚踹到小腿,忍着疼把他按在车上,哄道:“我是,我是,我刚才骗你呢,宝宝睁眼,睁眼,看看我好不好?闻闻我?”
江汜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才软下来,被他紧紧抵在车门上,痛苦地说:“车门抵到我了……疼……”
窦惊澜连忙把他抱起来。
江汜在他颈侧埋着头,满是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抱紧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捏捏他的脸,又闭上,安心地说:“真是豆包……”
他抱着抱着又难过起来,大着舌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窦惊澜看得焦躁又心疼,但好好忍住了,开口时嗓子都有些哑,说:“今天手术少,提前回来了,结果没找到你。”
江汜张嘴想咬他:“你……没看见我消息……”
窦惊澜亲他的脸:“……对不起,我看见了,结果做完手术给忘了。”
江汜恼怒地撑起自己,脸瞬间在窦惊澜眼前放大——
咚的一声。
他撞了窦惊澜一个头槌。
窦惊澜忍疼后仰了一点,被江汜搂回来,抱住笑了,笑得露出可爱的虎牙。
窦惊澜在他突如其来的笑意里也无奈地笑起来,说:“小心摔。”
江汜:“……我要去床上。”
窦惊澜把他抱到床上,去厨房给他煮醒酒茶去,中途等茶汤滚出来一回,看见江汜坐在床上茫然地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