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站起身,周围的投影在他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里片片碎裂,随着不知道哪来的风向他身后拂去。
他的纹身一阵发热。
江汜脸色蓦然沉下来。
他的情绪随着一能力的脱离悉数回归,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愤怒宛如漩涡,被侵占身体的愤怒早已盖过理智。
江汜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在这之前,你先滚出我的身体!”
一在他面前化作粉末,尖叫着消散:“不可能!”
*
窦惊澜下了课立刻来到江沚的研究所。
“江汜”,也就是一,现在被关押在这里。
现在定期来看人已经变成他的日常,学校他住的不多,因为开学那件事,加上自己奇怪的信息素,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窦惊澜关掉一个说自己身体有问题整天去医院、不然为什么一放学就匆匆离开的帖子,吐了口气。
相隔一个玻璃的距离,一在里面安静地躺着。
自从江汜遗传病发作之后,它就被带来了这里,大概呆了快一个星期。
因为遗传病的原因,浑身骨头都痛。
它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个身体健康的人类,但没想到又是一个问题患者,所以表现得十分抗拒,比任何人还要渴望新的身体,中途想要抢陈墨的身体,还险些把陈墨抓伤。
陈墨把它交出来时,从窦惊澜这里知道关于它的消息,连滚带爬把自己家里密码改了,顺带把它住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清理掉。
一躺在病床上,突然一个挺身坐起来,扼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到指甲都泛白,发出无声的尖叫。
它满头大汗,被江汜从自己的精神海里直接赶了出来。
经历过一次的江沚给目前的病房做了更配套的完善设施,它一做出反应,外面立刻有提醒。
窦惊澜紧跟着醒了。
他站起身,看到“江汜”痛苦地按住太阳穴,似乎发出频率诡异的声音。
但却不是用嘴,而是更高维度的,他听不见,但他知道有。
因为墙壁都开始产生裂痕。
窦惊澜先按下报警按钮,随后打开手机,给曲迎哲播了个视频电话。
那边的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慢腾腾地接了,说:“什么事?”
窦惊澜:“比你预想的要快,快来。”
曲迎哲刷一下睁开眼睛:“太好了,看来江汜知道了!我们的方法有用!”
原本的“江汜”在今天规划了一个生日趴,他新买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但寿星却没来,或者说姗姗来迟。
一终于清醒,问:“我的手机在震,谁给我打了电话?”
窦惊澜低头看了一眼,备注是陈墨。
一看得到。
窦惊澜面无表情把电话挂了,紧跟着关机。
站在病房里的一说:“让我去……让我去酒店……说好的生日……会有很多人会给我庆祝……”
它这样,几乎不像个失去听觉的人类。
窦惊澜在外面,看清楚他一字一句的口型,摇了摇头。
它扑在玻璃上,在下一秒,破罐破摔的它一脚踹碎了周围的钢化玻璃!
窦惊澜只来得及退后两步,接着裂出网纹的玻璃哗啦碎裂,一已经不见了身影!
它原先的蛰伏有一大半是装的,现在这个引起它关注的事件一旦开始,谁都拦不住他!
窦惊澜只感受到一股大力的拉扯,紧接着,他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穿着休闲服的一滚过碎渣,风驰电掣,冲出研究所的大门。
曲迎哲靠给江汜的刻印迅速定位了它,现在江汜清醒,是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赶出去的最佳时间。
他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福麓山!国道下去那条路!快!”
司机脚踩油门迅速打了个转:“好嘞!不过市区限速,咱现在得慢……”
曲迎哲:“你要多少?我给你添两个零!”
司机犹犹豫豫,依然是六十公里。
“三个零!”
司机啧了一声:“今天遇到我算你好运,我可是最熟悉路况的老师傅,跑这道儿三十年了,哪儿的限速监控我可是一清二楚。”
出租车拿飞一般的架势从市中心迅速驶离,一路上喇叭不断,很快上了国道。
司机飙上速度,在下国道路口时才略微放缓,抱怨道:“这快吗?今天为了这钱我可是豁了老命出去,妈呀……再也不揽这行当了。”
曲迎哲视线盯着从山上奔下来的那个人不放,知道司机什么意思,上道地说:“钱已经给您转进去了。麻烦搭一下这人,这我朋友,回程咱们另算,少不了您的。”
司机师傅喜出望外:“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小伙子!”
一边跑边回头。
它顶多察觉自己周围一点距离的东西,像曲迎哲这样的大范围能力是一的短板,因此看到山脚下像是歇脚的出租车时堪称喜出望外。
“师傅,停一下!让我上去!”
它匆匆忙忙开了门坐上副驾,付了钱喘匀了气,才有闲心和师傅道:“您来得可太巧了,再晚一点我就赶不上我生日了,麻烦您快点去这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