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我哥哥旁边就听了一嘴,没成想杜慎他还知道这个法子,后来我和杜慎琢磨着把这事告诉了我爹,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哈哈大笑,说是很同意,”程昭笑着说。
谢婉宁就全听明白了,还别说,慎表哥确实厉害,竟这样得到了未来岳父的赏识,这门亲事可就得了祝福了,她先前还为程昭和杜慎担心呢,现如今竟全解决了。
程昭想着也有些好笑:“我爹这关算是彻底过了,他觉得我能嫁给杜慎简直是极好的事,只除了我娘,她一听杜慎的官职低微,人又不是通过科考做的官,就很是不同意,结果你猜怎么着,”她问谢婉宁。
谢婉宁也笑了:“这还用说,定是伯父劝了伯母,你和慎表哥的事也就这么成了。”
程昭点点头:“我爹不遗余力地同我娘说杜慎的种种好处,还说杜慎将来定然平步青云,人品又稳重,一日日地劝我娘,我什么都没做,这事就成了。”
谢婉宁明白,伯母也不是普通的内宅夫人,她相信程伯父的眼光,又看杜慎身世清白,又只对程昭一个人好,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就同意了。
“再过两天杜慎就要提亲了,大约八月份就能成亲了,”程昭又说。
谢婉宁就说:“果然是件重要的事,还是大喜事,程昭,等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她握了程昭的手。
一路走过来,大家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彻底远离了前世的苦难,谢婉宁也跟着开心。
……
谢婉宁和程昭说完话要走时雨势就大了,山栀看着外头浓密的雨帘发呆,虽说只不过几步的距离,姑娘身子这么弱,若是不小心沾了雨着凉发烧可怎么办。
山栀就行了个礼:“姑娘,左右才中午的光景,咱们不着急,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好了。”
程昭也这样说:“我瞧你身子弱,可比不得我,你就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她说完就愁眉苦脸的:“我娘最近又拘着我绣嫁衣呢,好些要准备的,就先回了。”
谢婉宁一想也是,反正也不着急回府,就在这里等着了,程昭则是先行回去了。
谢婉宁坐的位置离窗子有一定的距离,她用手托着腮看窗外的雨,密密麻麻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她觉得有些不安,她想起了张嬷嬷的事。
张嬷嬷一直跟在罗老夫人面前,陆起淮此时处理了她,按理说罗老夫人该是会求情的,而陆起淮顾忌着罗老夫人的面子应该也会让张嬷嬷体面的走的,而今却是这般。
是不是这事也有罗老夫人的手笔,谢婉宁的背脊就慢慢挺直了,一定是这样,她才没有脸面去叫陆起淮求情,而陆起淮也才会这般决绝。
谢婉宁有些想不明白了,罗老夫人看着那般的柔软良善,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事呢,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呢,不是的,还有陆起淮,他能那样做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他是在乎她的,她一想到这里就甜蜜起来。
这时她听到山栀的声音:“姑娘,雨好像小了些,咱们回府吧。”
谢婉宁闻言往窗外看,果然小了许多,雨丝都显得缓慢了许多:“走吧。”
茗都茶社铺了满地的青石甬道,此时被雨洗过以后就显得有些滑了,谢婉宁走的很小心,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只偶尔遇见些小丫鬟,想来那些人该还是在里头避雨。
转眼间就走到了一棵柳树下,这柳树极大,就遮掩了视线,谢婉宁一时没防备就脚滑了,差点儿摔在地上,还好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应该是山栀在扶着她。
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却看见了赵彻,他立在雨中搀扶着她,没有打伞,发梢都被打湿了。
谢婉宁这才明白过来,山栀原在后头给她撑伞,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赵彻……扶了她。
山栀连忙过来给谢婉宁撑伞:“姑娘,奴婢方才晃神儿了,”她脸上都是自责的神情。
谢婉宁拍了拍山栀的手以示安慰,这之后才行礼:“见过晋王殿下。”
晋王身后的小厮也着实吃了一惊,方才一眨眼间晋王就冲了出去救那夫人,然后连忙赶过去给赵彻撑伞。
赵彻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起来吧。”
谢婉宁自然是要道谢的:“多亏了晋王殿下,若不然臣女怕是要摔倒了。”
雨丝打湿了谢婉宁的发梢,她的眉眼间犹存着红晕,玲珑轻灵,不说话就有一股子艳色,她整个人弱不胜衣,在这漫天雨帘里显得好看极了。
赵彻有些恍惚,然后“嗯”了一声。
谢婉宁觉得赵彻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因此就请辞了:“晋王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臣女就先走了。”
赵彻忽然间想笑,好像每次她都是这样说,若是没有别的事,她就先走了。
可是这次他有事,她不能走,赵彻眉眼间的冷意又逐渐起来了:“等等。”
谢婉宁很是惊讶,赵彻这是怎么了,不过他到底是晋王殿下,她自然是要听他的话的,只能站在这里乖乖等。
这之后赵彻却不说话了,他只是立在伞下静静地看着谢婉宁,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