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淮自然是记得的,因此就点了点头。
谢婉宁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她去向赵彻求情的事,依照陆起淮一贯的行事手段,他是一定知道了的。
谢婉宁抬起头,离开了他的脖颈:“那时候祖父和父亲身陷囹圄,我怕陆首辅在牢里面为难他们,所以去晋王府求情了。”
这晚的月色很淡,谢婉宁几乎看不清陆起淮的表情,她又道:“那时你远在大同,我只认识他一个权势高些的……”
谢婉宁这话还没说完,陆起淮就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我知道了,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绣的那个书袋吗。”
谢婉宁一愣,然后才想起来许久以前她给他做的那个布袋子:“自然记得,那时候我还不大会刺绣,特意每晚去大姐姐那里学的呢。”
谢婉宁就想起了那时候的情景,冰天雪地的,没想到竟过了这么久了,她如今都嫁给陆起淮了,谢婉宁就笑了起来:“我特意选了你喜欢的颜色呢,”她当时可是认真的紧。
陆起淮却很是纳闷:“谁告诉你我喜欢樱色了,”他的眉毛不自觉就皱起来,他当时收到那书袋……
谢婉宁也有些蒙了:“你不喜欢吗?我当时还寻思着你怎么喜欢这个姑娘家喜欢的颜色。”
陆起淮无奈失笑,他想明白了:“我不是喜欢樱色,我是喜欢你穿樱色,”他的声音难得带了少年的感觉。
幸好天暗,谢婉宁的脸又红了,她觉得陆起淮最近是越发会说话了。
……
京城里安国公府的主母安夫人开了个赏花宴,入冬了,又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她家是京城里除女学外头一份的梅园,里面各色梅花盛开。
谢婉宁自然是又和陈太太一起搭了伴去往安国公府,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越发好了起来。
到了安国公府自然是好一顿寒暄,满屋子都是脂粉的香气,谢婉宁游刃有余了,这种圈子间的交际往来她也经了好几场了,算是很熟悉了。
安夫人四十余岁,却还保养得当,眼角处的细纹几乎都看不见,她和谢婉宁多说了好些话,然后还打量个不停,倒把谢婉宁给弄得不明不白。
好在过了一会儿就各自落座了,陈太太早先就跟好些夫人聊过了:“听说今日有贵客来。”
谢婉宁就笑道:“安夫人还不算身份尊贵?”这场间的夫人大部分都是诰命夫人,身份也不低。
陈太太就笑道:“我听说啊,晋王妃和三公主也要来赏梅花。”
谢婉宁刚想回答,外面就传来喧闹声了,从这里远远地看过去依稀能瞧见陆雅怡和三公主的身影。
陈太太就“哟”了一声:“你瞧瞧晋王妃,眉眼都带着笑,通身富贵的不行,若是我,我也愿意,这可是晋王。”
谢婉宁很无奈,她可不想遇见陆雅怡,每次见着她就没好事,说不准又因着什么事要针对她,她可是怕了,再不想同那两人有交集。
因此等会儿子出去赏梅花的时候,谢婉宁是尽力远离了被人群包围的晋王妃,她们一群人说的热闹的很,谢婉宁就捡了偏一些的梅花赏玩。
她就有些看呆了,怨不得安国公府上的梅花盛名已久,当真是不错,瓣瓣精致窈红,谢婉宁都想折两枝回去插在白玉赏瓶里了。
身边忽然就有一个人影,谢婉宁侧过头就看见一身大红色织锦斗篷的三公主,她今日涂了细细的脂粉,眉眼艳丽,当真是华丽好看的紧。
谢婉宁有些意外:“三公主,”然后躬身行礼。
三公主也不拘她的礼:“起来吧,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哪里还用的着行礼。”
谢婉宁理了理衣襟,就听见三公主道:“那时候还说着咱们姐妹几个要再聚一次,没成想就这样错过了。”
谢婉宁想了想道:“总是大家时间闲不到一处,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三公主却忽然笑了下,唇角微挑,冶艳的很:“可不是呢,现如今你都嫁与陆起淮为妻了,也不比从前了。”
谢婉宁不笨,相反,有些时候她的脑筋转的很快,她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三公主生辰那晚,她在桐花树下遇见了陆起淮,可是,陆起淮去也是为了三公主的生辰啊……
“嫁与陆起淮为妻,”谢婉宁的手就握紧了,三公主说的是陆起淮,不是陆大人,这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谢婉宁也笑了下:“三公主说的也是,我是起淮的妻子了,总是忙的很,确实不必从前了,”话说出口,谢婉宁也震惊了,她竟脱口而出那些话,看着像极了吃醋捏尖儿……
三公主也愣了一下,她很是震惊,一贯温和宁静的谢婉宁竟也会这般,她不疾不徐地道:“我那皇兄总是不懂事,竟在宫宴说要求娶谢姑娘……”她很明白,陆起淮娶她这也是个极大的原因。
谢婉宁就道:“三公主,臣女僭越了,臣女与陆起淮之间的事……外人又怎能知道,”她直接就说出来了,也不想这样遮掩虚伪地说话了。
三公主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谢婉宁一般,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这张嘴倒是伶俐的很:“你以为你有什么,这张脸,不过这张脸着实不错,我那二皇兄也迷你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