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远:“挺好的。”
任倩婷撇撇嘴,不能苟同。
“你俩呢?胡牧远,你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不过也不一定——”
胡牧远:“我没有。”
聂思臻:“我也没有。”
任倩婷:“不会吧,聂思臻,你没有?我看今天晚上,你跟他们每个人都聊得挺好的。你在男生中一定很受欢迎。”
聂思臻:“聊得好不代表我对他们感兴趣。”
任倩婷:“一个来电的都没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看感觉吧。”聂思臻说,“我喜欢比我聪明的人。”
“哦。”任倩婷确定了,她们就是瞧不上唐睿的学校。她说:“那你的选择范围岂不是很狭窄。”
聂思臻:“确实。”
由于误读了对方的语意,两人聊的其实不是一回事,但因为双方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致,对话就这么以误会落幕了。
任倩婷又看向胡牧远:“不知道彭航奇明天会不会来送早餐。”
第二十章
彭航奇当然没来。一句玩笑而已,谁会傻到当真。
军训结束后的国庆长假,胡牧远和窦彬月都没回邵城,两人联络了学校布告栏里招聘家教的电话条,结伴去了附近的小区试课。
胡牧远试课的物件是个叫梁溪的女生,刚升入四年级。胡牧远看完她几门主科最新测试的单元卷,发现梁溪成绩不错,失分点大多都是马虎大意所致,并无什么知识层面的严重短板,便拿过草稿纸,直接给她出了几道类似题型。
梁溪的妈妈是一位精致斯文的年轻女性,一直坐在书桌的另一侧,时不时拢拢栗色的齐耳短发,和女儿一块听课。
胡牧远的心理素质一向很有弹性,在敲门之前,甚至从学校过来的这一路,她都有几分难以克服的紧张,但真正坐在桌前讲课时,她又出奇的冷静耐心。
不到二十分钟,胡牧远便顺利拿到了这份工作。梁妈妈以八十每小时的价格买断了胡牧远每周六下午二点到六点的时间段。胡牧远初出茅庐,不清楚这样的出价是否公允,但她心里已经很满意了,甚至觉得对方十分慷慨。要知道,在邵城建材城顶着烈日发一天的传单,能拿到的报酬也不过六十块。
窦彬月显然也这样想。但两个女生面上都挺从容,一直到进了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时,胡牧远才拉着好友的手感慨:“天啊,我觉得好多啊!”
“是的。”窦彬月赞同道,“这个妈妈真的好大方,我暑假在培训机构,看一天的作业也才五十呢。”
“你要上课的这个男生是不是刚上初二?按道理来讲,应该要更高吧。”
“也许吧。就在隔壁单元,走吧。”
确实更高,也更麻烦。
胡牧远坐在沙发上,又一次将目光望向卧室里并肩而坐的两道背影。
窦彬月已经在里面做了五十分钟的数学题了。
两人甫一进门,汪彦博便递过来两道月考卷的压轴题。窦彬月做完,手边又来两道,再做完,又是两道,如此周而复始,也不需要讲解,汪彦博哪里像找家教,他像成心恶作剧。
胡牧远想,也就彬月有这个耐烦心,要换成她,早撂笔走人了。能不能教,讲几题就知道了,何需这样反复试探。
“小胡,吃水果。”阿姨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胡牧远:“谢谢。”
“放心。”阿姨在她身侧坐下,宽慰她道,“我看小博对你朋友很满意。我还没见过哪位小老师能在里面坐这么久呢。”
胡牧远:“不用再问问家长吗?”
“汪先生和太太不常在家,一直都是小博自己拿主意的。”
汪彦博对自己的新家教确实挺中意,知道窦彬月在法学系就读之后,还让她拟了一份合同。
“真是人小鬼大。”回去路上,胡牧远和窦彬月说。
“是挺成熟的。”
“还有好几天假,你打算做什么?”
“看书。我想把几本专业书好好过一遍,有些地方弄不太明白。”
“嗯。谢霄阳呢,他应该没回家吧?”
“没。他说他被招进了一个专打竞赛的社团打酱油,特别忙。”
胡牧远没问两人为何不见面。大家都是囊中羞涩的穷学生,北城到棠城一来一回的车票抵得上一个月的生活费,不是轻轻松松能负担的。
窦彬月:“你呢?”
“我也看书啊。”胡牧远笑了,“大好假期,当然要拿来看闲书了。”
胡牧远挑书没什么倾向和目的,哪本顺眼拿哪本,读上十几页还不吸引人,就丢开换一本。
三号那天,天气出奇的好,胡牧远心血来潮,又一次绕了两条街区,去医学院散了会步。当然碰不到谭一舟。她又跑去医学部的图书馆,大海捞针般地去翻书架上典藏的书籍,想着或许,能在书封中夹着的借书卡上找到他的名字。当然没找到。
即便考来棠大,胡牧远也找不到再见谭一舟的办法。
但她总算不再是从前那个动辄觉得天塌了的小女生。见不到就见不到呗,胡牧远想,随随便便给她碰上了才稀奇呢。也不知道谭一舟现在在哪个医院当医生,结婚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有了小宝宝。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变胖,会不会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