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那看完了一整张纸，随即又疯狂的蹲下去找其他的纸，直到将所有的内容都看完，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着，直到碰到了身后的墙，无处可退。
这才停了下来。
脸上彻底没了表情。
他盯着这张纸，整个人的嘴都开始哆嗦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直到他顺着墙滑落了下来，整个唇都被咬破了，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脸上的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好难过啊。
真的好难过啊。
他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领，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咬着牙将手里的文件给撕碎了。
紧紧地握着，青筋暴起。
……
姚政在客厅里等了半天，都没见柳飞扬从书房里走出来。
刚要打字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放下手里的资料快步往书房里走去。
糟了。
一推开门。
就听到了轻微的抽噎声，又隐忍又克制。
他的心倏地一下被攥紧了。
书房里很暗，窗帘也被拉上了，一推开门光跟着他被带了进去。
就见柳飞扬一个人躲在书房的角落里。
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手里还握着已经被撕碎了的纸。
姚政轻轻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是他大意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裤子，半蹲了下来，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确实是他错了。
是委屈了还是在怨恨自己啊。
别恨他啊。
他将柳飞扬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到的抽噎颤抖更加剧烈了。
身子怎么也这么凉呢。
他握住了柳飞扬的手，让他稳一点。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了。
柳飞扬听到这话身子一僵，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颊，眼泪汪汪地看着姚政，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一样。
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仿佛下一刻一拳就要打到他的脸上。
姚政并不打算躲闪，就让他打吧。
生气了就要发泄出来的。
但是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
就见柳飞扬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挂在长睫毛上的泪就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
姚政的心都被扎破了，他伸出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
这么哭，比打他一拳还要疼。
柳飞扬说出来的话都是哽咽的，但是却字字敲击在他的心上。
“你跟他们做了交易？”
为什么要跟这种烂人做交易？
交易的人还是……是他。
越说泪掉得越快了。
姚政剧烈跳动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慢了下来，不是他想象中的话。
如果他说的是：“你为什么拿我跟他们做交易？”定会逼得他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怕是在这里就断了。
他跪地求饶都没用了。
但是这话……
他闭上了眼睛，将柳飞扬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似乎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我当时能怎么办呢？”
“你当时可都要被逼着跟人结婚了。”
“如果我再不主动出手，让你的爸妈主动放开你，你真的被逼着去结婚了我……该怎么办啊？”
“柳飞扬，你说当时的我应该怎么办啊？”
这是我想出的下下策了。
是啊，他还能怎么办啊。
柳飞扬也知道。
但是这上面的交易的内容是他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爸妈把自己给卖了，还是难过其他的。
是了。
他的爸妈把他卖了啊。
卖给了当时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啊。
怪不得，结婚的事被那么容易的取消了，他还以为两个人想通透了。
真没想到啊。
怎么就……
就能这么狠心呢？
“姚政，我是真的……真的没有……没有爸爸妈妈了是吗？”
难道他之前受得所有宠爱都是假的吗？
真的是可以装出来的吗？
明明……
他控制不住地咬上了姚政的肩膀，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他快疯了快疯了啊。
姚政仿佛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发泄吧。
发泄出来就好了。
没有爸爸妈妈爱你，就由我来爱你吧。
求你让我爱你吧。
一会儿，怀里又传来的抽噎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太疼了。
疼到快不能呼吸了。
姚政将他整个给抱了起来，外套也披在了他的身上，往外面走去了。
……
过了两天，柳飞扬刚缓过劲来，试图不再去想这件事，要跟家里彻底割接的时候，家里又传来了噩运。
柳斯裕自杀了。
柳飞扬赶过去的时候，家里连丧事都办完了一半，办得又匆忙又潦草。
来的人也没几个。
他的爸妈坐在那里，看不出丝毫的难过。
只是看到他过来的时候，稍微抬了抬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