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与段贵妃拉帮结派的人,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行事风格,感觉上都没什么大不同。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一样的嘴臭,一样的直接、娇纵与凶狠。
话虽如此,许天晴可不觉得生气,甚至也没感到屈辱——哪怕她知道冯美人是在羞辱她。她在礼毕后冲其微微一笑,还是表现得卑微、规矩而礼貌:“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也没想到会这儿遇到冯美人您,扰着了您的性子,还望您见谅。”
“真是笑话,本嫔可不是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人,少用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来揣测。”
许天晴从不认为认错道歉是吃亏——何况对方是让人难以讨厌的美女,所以继续微笑示弱:“真是对不起,嫔妾知错了。冯美人出身高贵,气质不凡,还望您能大人有大量,饶了嫔妾这回。”
“好哇,你一个贱婢出身的罪妇还敢嘲讽本嫔!”
“……您误会了,嫔妾怎么敢啊?”
“你怎么不敢?你都敢背叛陛下同伶人通奸,入了冷宫还敢死皮赖脸地回来,这般不守女德,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这是陛下的决定,是因为有天降祥瑞之兆,陛下慈悲便大赦了天下,嫔妾只是意外受了圣恩的眷顾。”
“好,很好,你这会儿居然还把陛下搬出来……”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是女德班优秀学生的冯美人变得更气更急,显然已满腔怒火,“陛下不过是幸了你这荡妇一晚,你就分不清楚状况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许天晴愣了片晌,才明白自个儿是被打了耳光。而除她之外,在场的侍女宫婢太监们也大都傻了眼。
毕竟国子监祭酒的独女冯滢也不过是个美人,仅比选待高了两级,离坐上主位还有极长的一段距离,断不该做出当众掌捆人一类的事。
偏偏冯美人似乎没意识到这点,甚至还觉得不解气,又抬起手准备再赏耳光。许天晴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挨打,却突然感觉有谁从自己后方快速接近,并成功抓住了对方的手,快速开了口。
贺元诚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讲话的语气是既愤怒又疑惑:“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汤圆?”
摆明认识来人的冯美人马上变了脸色,想要伸回手请安,可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成功。她已经不再看比自个儿矮了半头的许天晴,仅将瞪着自己的小王爷望着,表情显得尴尬而惊恐。
请安的动作做不了,可请安的话还是得说:“嫔妾是合欢宫的美人冯氏,给王爷请安。”
“本王想起来了,就是你上周去阿娘那儿惹了她生气,阿娘还跟我说了你呢。”一听这话,贺元诚总算放开了对方的手,却似乎更不高兴了,“那你可太过分了,不仅惹了阿娘生气,现在还要惹汤圆生气!”
“王爷,嫔妾的确不该惹您和太后娘娘生气,可嫔妾已经知错了啊。”她手忙脚乱地开口辩解,“但这许选待人微言轻,不知礼数,在光天化日之下冒犯了嫔妾,嫔妾也该教训教训她呀。”
“冒犯?那是什么饭?”
“王爷,嫔妾说的可不是吃的。”
“啊?可你刚才说的明明就是什么饭,本王都听到了,你难道是在骗本王吗?”只要一提到吃的,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的他便变得极其激动,“骗子,你给本王走开,别再让本王看见你!本王一定要告诉皇兄,让他收拾你这个惹我们生气的大骗子!”
注视着冯美人与其宫人快速远离的身影,许天晴眨了眨眼,下一秒却马上被阻拦了视线。贺元诚奔到了她跟前,明明马上朝她伸出了手,可又很快缩了回来。
他垂着眉和嘴角,还眸光闪闪,跟只讨食的狗一样可爱又可怜:“你疼吗,汤圆?”
“回王爷的话,嫔妾没事。”鉴于不仅自个儿的周围有木樨在,对方后面也跟着些侍女太监,她当然更不能乱了规矩,于是后退了才补了行礼,“嫔妾先前没能及时向王爷请安,嫔妾知错了,还望您恕罪。”
结果,他又立刻凑了上来:“你的脸都肿了,看着不像汤圆,倒是更像番茄了。”
她咬了咬牙,欲言又止:“王爷……”
“哎。”他马上应了声,还企图进一步向她靠近,“那个骗子可真坏,居然把你搞成这样。本王帮你呼呼一下,就不会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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