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了线,宁稚安收敛心神,粗暴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又打起精神准备继续码字。
季昭然还没走,倚在门边意味难明地盯着他看:“为什么这么着急,有人催你吗?”
“是我想在进组前写完。”宁稚安穿着灰扑扑的睡衣,秾丽的脸蛋表情严肃,煞有介事道:“而且我现在太火了,有点飘飘然,写书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不理解。”
“我这个人常看常新,你不知道的东西很多呢,不理解也是正常。”
季昭然很难不笑:“那不是便宜我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
宁稚安矜傲抬起下巴,目光落在季昭然英俊到无暇的皮囊上又一阵心虚。
他最近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已经筹划好和季昭然坦白的日子,于是未雨绸缪道:“反正我要是你,说什么都会对我不离不弃的。”
季昭然挑眉:“哦。”
宁稚安不满意:“就哦?”
“那不然呢,光我不离不弃是不是不太公平?”季昭然走近,拉开座椅,双腿交叠坐在他旁边。
两条长腿在面前晃,宁稚安忍不住心猿意马,他推了推眼镜,盯着屏幕一本正经道:“我当然也会对你好的。”
季昭然没说话,像是无聊,支着脑袋看他打字。
骨肉亭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没过一会儿,宁稚安便投入进自己构思的世界里。
枝状吊灯在他脸上落下不均匀的光斑,从灵秀的眼到挺翘的鼻尖,从红润的唇到微凸的喉结,都被灯光切割出落错的阴影。
静静看了一会儿,季昭然半垂眼帘,挡住眼底莫测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稚安满意地完成一章,他侧头看向季昭然,感慨道:“感觉我们像是备战高考的父子。”
“……”季昭然莞尔:“备战高考的……父子?”
“孩子拼搏进取,慈父挑灯夜陪。”宁稚安对呼之欲出的危险毫无察觉,边合电脑边说:“下次你给我端碗汤,就更——
合到一半的电脑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道,季昭然将宁稚安的转椅拉到跟前。
季昭然扶着手柄,恶劣地让宁稚安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
宁稚安:???
像是发现乐趣,季昭然拨动着扶手,又让宁稚安原地转了几圈。
宁稚安晕头转向,正想谴责他幼稚,转动却戛然而止。
后脑被扣住,季昭然凶悍撬开他的唇关,贪婪汲取他的一切。
“我是不是该检查一下作业?”季昭然搓揉着宁稚安漂亮的喉结,低哑而清晰地问。
客厅安静得针落可闻,羊羊困恹恹地在客厅玩着开心消消乐,这个游戏是后妈教她的,还给她冲了不少钱。
其实根本不用花钱!她的好友怀特、牛头、陆判等等,每天都热情地送她精力瓶,她用都用不完!
羊羊打了个呵欠,不知不觉沉沉睡着了。
房间里,宁稚安的转椅摇晃着,他捂着唇,眼底蓄着一汪迷离的水光。
季昭然说话柔声细语,又不温柔地给他留下痕迹。
“季昭然……我……”宁稚安带着哭腔求饶,又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变成破碎的轻吟。
宁稚安在季昭然手里出来的时候,颤抖着咬上他的肩。
季昭然半抬着眼皮,抬起手指,轻轻舔了一下。
他伸出半截舌尖:“你的。”
*
为了硬蹭,沈洛泽迫不及待,第二天下午就登门拜访。
进门,沈洛泽抱着死生看淡的态度,朗声道:“大哥大嫂下午好!”
宁稚安吓得连忙关门:“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
“表忠心,”沈洛泽环顾四周,很有研究地小声说:“季昭然肯定喜欢听这个。”
宁稚安好心提醒:“……他还没回来。”
“我靠,不早说。”沈洛泽塌下肩来:“快给我拿瓶水,这几个词排练了一路,渴死我了!”
宁稚安去厨房给他拿饮料,沈洛泽左顾右盼,一路啧啧称奇地跟在他后面。
宜家的玄关柜上摆着古董花瓶,朴素的竹编盒子里扔着一串豪车钥匙,最夸张的是,理查德米勒的手表挂在布偶兔子的手腕上。
见沈洛泽神情有点古怪,宁稚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季昭然东西太多,实在没地方放了。”
“那就去住季昭然的大庄园啊,你不会不知道他有多少豪宅吧。”见宁稚安张了张口,沈洛泽很虚弱地问:“你还真不知道啊?”
宁稚安确实没关注过,也确实没考虑过去季昭然的家:“你知道的,有很多鬼会来找我……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很不礼貌。”
沈洛泽恨铁不成钢:“你让那些无常什么的去外面找你不就完事了,谁还能打扰你们。”
“……”
宁稚安叹气:“羊羊,跟叔叔打个招呼吧。”
望着面前乍然出现,正在跟他鞠躬的小鬼,沈洛泽眼都瞪直了。
宁稚安:“想不到吧,我们是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卧槽……”沈洛泽盯着羊羊头上的小啾啾,不可思议地贴着宁稚安耳朵问:“你刚多大,孩子都死了?!”